我吃了整整三年的避子药,皆因为我夫君心中的白月光还未受孕,所以我也不能。
我是他的正室,丞相嫡女,身份尊贵,容颜绝色,可却比不上从小一直陪着他的小小宫女。
「王妃,侧妃有喜了。」
1
喜鹊是我的陪嫁丫鬟,在王府里更是我的左膀右臂,一向稳重成熟,难得见她如此慌张。
「慌什么,这不是好事吗?」我扯唇冷笑,「人已经选好了?」
喜鹊点点头,为难地看着我:「王妃为何要如此?毕竟隔了一层。」
「我喝了三年的避子药,就是为了今天。」
我十五岁嫁给端王李启,年少初遇时,本以为遇到了一辈子的良人,祈求夫妻和美,子孙满堂,可后来才知,良人心有所属,而我却只不过是博弈的一颗棋子。
即便如此,我还是希望夫君可以怜惜我一下,可一碗一碗的避子汤,让我的少女心也消耗殆尽了。
如今终于时机成熟了,李启、宁婉儿,你们欠我的也该还了。
「走,去看看侧妃。」
喜鹊扶着我来到端王府的婉居,那里本应该是端王妃的院落。
「请王妃娘娘安。」婉居的仆人见了我如临大敌,一个个警惕戒备的眼神让我觉得好笑,不过也应该,毕竟我也该出手了。
「姐姐来了,快请进。」宁婉儿袅袅婷婷地向我请安。
她是一个温婉柔和之人,最起码外表如此,听闻从小伺候端王,更是为了他挡了不少宫里的明枪暗箭,也因此落下不少病根,太医说其很难受孕,但李启不信,遍寻天下名医,如今也算是有成果了。
如果没有我,这也算是一个郎情妾意、恩爱缠绵的故事,可偏偏他们选择牺牲我这个原配。李启这三年可没少去我的房里,我也没少喝避子汤,如此倒显得他的情深有些廉价。
我敛眉掩住心中所想,扶起宁婉儿一起落座:「妹妹身子笨重,不必多礼。」
我看着宁婉儿幸福地抚摸肚子,一脸憧憬的样子,不禁想到我曾是多么迫切地想要个孩子,可如今我已不再想了。
「几个月了?」
「三个月。坐稳了才敢往外说的。」
我点头,也对,毕竟王府里还有我这么个原配呢,还真是怪没意思的。
「婉儿。」我才喝了没两盅茶,李启就急急忙忙地赶过来,一进来就仔仔细细检查宁婉儿,我拖着腮有趣地看着两人,这是有人告状去了,看来我这王妃名声不太好啊。
「王妃怎么来了?」李启见宁婉儿无事,这才有闲工夫注意到我。
「来看看妹妹,毕竟妹妹怀的可是王爷的第一个孩子,自然贵重。」
「以后婉儿就在婉居保胎,一应晨昏定省都免了。」
我挑眉,不置可否。
「王爷。」宁婉儿愧疚地看向我,可偏偏搂着她的男人觉得是我在威胁她,「王妃有意见?」
我摇摇头:「王爷说了算。」
我看着四下仆人皆松了一口气,这是觉得我谋害不了宁婉儿了?我心中冷笑,对着喜鹊使了个眼色,喜鹊秒懂,不一会儿带了个妙龄少女进来。
那女子与宁婉儿七八分相似,同样的温婉柔和,但却比宁婉儿身体健康:「王爷,既然侧妃有喜了,恐怕近段时间也伺候不了王爷了,这是我特意为王爷挑选的良家女子,今后就由她伺候王爷吧。」
我笑得大方,毕竟我这番举动谁能挑出错不成?也就是能恶心恶心宁婉儿罢了。
果然宁婉儿担忧地看向李启,她对李启的占有欲极强,容不得任何女子靠近他,就连我们新婚第一夜,她都以胸口疼唤走了李启。
但李启这人终究是男人,不然我也不会喝避子汤,他轻轻拍了拍宁婉儿,没有拒绝我的好意:「王妃有劳了。」
宁婉儿嫉妒得脸都扭曲了,这不是我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这种表情,她一向温婉大度,但一涉及李启,她就像变了个人。
这同原先的我一样,在我与李启刚刚定亲时,我庶妹想要勾引他,被我发现后状告给父亲,从此我再也没见过那个庶妹,人都不希望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惦记,何况是心上人?
这李启若能做到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我倒也佩服他,可他偏偏一边深情一边花心,实在让人作呕。
「下去吧。」我让喜鹊将人带下去,这事已经成了一半,剩下的慢慢来,「王爷,妾身还有事,就不叨扰王爷和妹妹了。」
我识趣地告退,毕竟李启还要哄宁婉儿,我就不留下碍眼了。
走出没两步,我就听得里面李启低三下四的哀求声。李启一向老谋深算,他的手足也差不多被他屠戮殆尽,如今只等老皇帝驾崩,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登上至高无上的地位。只是这样一个李启在宁婉儿面前却像个小孩子一样。我嗤笑一声,爱情真是复杂啊。
「王妃,老爷派人来了。」
我爹是个野心勃勃之人,一向想要从龙功,想要做太子外家,如今倒是让他失望了。
「做什么?」难不成我爹在王府还有眼线?
喜鹊摇摇头,我命她将人带到我会客的地方。
「属下见过小姐。」来人是一个年轻的男人,身材壮硕,皮肤黝黑,见惯了李启的面如冠玉,如今倒别有一番风味。
「我爹派你来做什么?」
「保护小姐。」男人从始至终低着头,恭敬有礼。
「?」我没弄懂我爹的意思。
「老爷说小姐接下来会很危险,所以派属下来保护王妃,请小姐放心,我会像影子一样,平日绝不出现打扰小姐。」
我想了想即将要做的事,便默认了我爹的安排:「你叫什么?」
「影子。」
「哪有人叫这个的,你既然是我慕容家的人,以后就姓慕容,单名一个烈吧。」我随口说道。
「多谢小姐赐名。」慕容烈谢完我,一个翻身人就不见了,若不是我知道他在,还真是觉察不出来。
「王妃,这家伙功夫可真厉害。」
我点头,有了慕容烈,看来我以后可以肆无忌惮一些了。
2
一个月里李启最起码安有二十天会宿在婉居,五天左右在我这里了,如今宁婉儿怀孕,他来我这里的次数倒频繁了许多。
「给王爷请安。」灯光下我低垂着头,细长的脖颈显露着,我自然知道怎么摆姿势会让李启怜惜。
李启握住我的手,将我扶起来:「榛榛不必多礼。」
我笑笑抽出手,李启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拿起榻上的书翻起来,很显然他今晚并不打算走,这若是过去我还会很欢喜,如今只觉得恶心。
「王爷,妾身今日不大舒服,不如让新来的妹妹服侍王爷吧。」
李启脸上只一瞬间失望,马上就开始假惺惺地说道:「王妃多日操劳,本王陪陪王妃也是应该的。」
李启说得言不由衷,只怕此刻他的心早就跑远了,我故作大度地说道:「王爷,妾身不累,这都是妾身应该的,只求王爷日后怜惜怜惜妾身。」
我本就极美,如今泫然欲泣的样子更勾得李启心神荡漾,我心中不齿,却还要假装柔弱。
「榛榛,本王绝不负你。」
呵,李启这情话说得一套一套的。
「时间不早了,王爷快去吧。」我推搡着李启。
李启磨叽了一会儿,这才往我隔壁的小院走去。
「王妃这又是何苦,王爷好不容易来一趟。」喜鹊不解,心疼地劝慰我,她哪里知道我现在看见李启就恶心。
「去准备水。」我嫌弃地甩了甩李启碰我的地方,在我心灰意冷后,李启每次碰我,我都要洗好久的澡。
喜鹊叹了口气,为我准备好热水,我使劲搓,恨不得搓回未出嫁前,若是从来没嫁给李启该有多好。
直到水冷,我才慢悠悠地从桶里出来。但或许泡得有些久,刚站起身腿有些麻,眼看着就要摔倒在浴桶里,我赶紧闭上眼睛。得,这下子李启来我都不用找理由了。
可预想中的痛感没有传来,反而腰间传来一种粗糙的触碰感,我睁开眼睛,昏黄的灯光下,一个陌生男子正闭着眼睛搂着我的腰。
我自然不敢大声呼叫,这传出去,我就等着被休好了:「你是谁,想干什么?」
「王妃,是属下。」
我听到略微熟悉的声音,这才想起白天我爹给我安排的人,因为他一直低着头,所以我没看清他的长相,此刻才闹出了乌龙,知道是自己人,我才放心,不过毕竟男女有别:「松手!」
谁知这家伙执拗得很,不肯松手,直接一个横抱把我放到床上,虽然很羞耻,但不得不承认他这是为了我好:「今日之事你若敢说出去,小心我……」
「小姐放心,属下什么也不知道。」
「出去。」毕竟我这还什么都没穿地与一个大男人独自在屋子里,怎么想怎么尴尬。
慕容烈这次倒是听话,来无影去无踪。
「王妃可有事?」许是听到我的声音,喜鹊在门外问道。
「没事。」我赶紧说道,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躁动的心情。
3
第二日,那女子便过来请安。
「奴婢锦娘给王妃请安。」
「快起。」我让喜鹊扶起锦娘,「昨日一切可好。」
锦娘低垂着头,静默不语,我疑惑看向喜鹊:「喜鹊,昨日王爷可是歇在锦娘处?」
「王妃,王爷昨日确实去了,只是才要歇下,婉儿姐姐就不舒服,王爷就走了。」锦娘答道。
我挑挑眉,故技重施啊,安抚道:「婉儿毕竟刚刚有了身孕,难免会不舒服,妹妹可放心,以后伺候王爷的机会多的是。」
锦娘低声道谢。
「你不用伺候我,回去吧。」
「是。」
锦娘走后,我吩咐喜鹊道:「你拿着补品,再拿我的牌子去请几个御医,到婉居瞧瞧。」
「是。」
喜鹊不愧是我的人,大张旗鼓的声势连皇后都知道了。
皇后无子,对所有皇子皇女一视同仁,反正不管谁当皇帝,她都是太后,如今大局已定,她自然对李启偏袒些,见我这般阵仗,细问了缘由,正巧皇上也在,他说道:「一个侧妃倒这般猖狂。」
「皇上,启儿结婚三载,如今才有子嗣,自然看重些。」
「把端王和端王妃叫来。」
我除了大婚当日,很少与皇上接触,此刻倒也有些紧张。
「无须紧张。」李启握着我的手,我不好抽出,只能忍着恶心跟着他,我回头看了一眼,也不知道那个家伙能不能进宫。
「在看什么?」李启问道。
「没什么,走吧,王爷。」
我与李启一起来到皇后的凤藻宫,皇上和皇后端坐在主位,我规规矩矩地跟着李启行礼。
「给父皇母后请安。」
皇上没叫起,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头顶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端王府至今没有子嗣,王妃可知罪?」
我心中虽然气,但依旧恭恭敬敬地回道:「是儿媳不好,不能为王爷开枝散叶。」
李启自然不敢说自己给我喝了三年的避子汤:「父皇,是儿臣这些年疏忽了,今后一定会开枝散叶的。」
「端王府只有一个正妃一个侧妃,人未免少一些,皇后,你挑两个知根知底的人跟端王一起回去。」
「是。」
皇上以为我善妒,容不下人,今日特意来敲打我,却不知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我带着人风风火火地回到王府,正巧遇到散步的宁婉儿,拉着身后的两人笑道:「妹妹快来瞧瞧,这两个妹妹以后一同与咱们做伴。」
宁婉儿气得脸变成猪肝色,可毕竟是天子赐人,她也不敢说什么。
「去安排一下,从今日起开始伺候王爷。」我特意在宁婉儿面前吩咐。
「是。」
宁婉儿假意肚子疼,扶着丫鬟匆匆离去。
4
「婉居旁边正巧有两个小院落,喜鹊,带两位姑娘去那儿吧。」
「是。」
这两人不仅是端王的侍妾,也是皇帝的眼线,我深知李启的德行,遂趁着晚饭时间,将三人聚在我的房间。
「锦娘毕竟先你们一步到王府,以后你们以姐妹相称就好。」
「是。」
暮色四合,我还在拉着几人说话,搜肠刮肚地想了好多话题,直到最后我看着三人尬笑时,这才把李启盼来。
我就知道这狗东西这几日必然天天往我的院落跑,毕竟他要保护宁婉儿,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我当挡箭牌。
「妾身给王爷请安。」
李启大概也没想到,我这里竟然有一堆莺莺燕燕,表情怔愣,一时间不知该做些什么。
我趁机推出三人:「王爷,三个新来的妹妹都是妙人,我不想厚此薄彼,不如这几日就由三个妹妹伺候王爷吧。」
三个人都是妙龄,花一般的年纪,长得又美,险些把李启看呆,他随手一指,就挑中锦娘,我给锦娘使了个眼色,她身姿稍微一偏,李启指向的就变成了宫里来的之南。
我笑道:「那恭喜之南妹妹了。」
李启愣了一下,但碍于面子也不好说。
「之南快去服侍王爷安歇吧,天色也不早了。」
之南很上道地扶着李启离开,待两人走远后,我笑道:「之云妹妹别急,明日就是你了。」
之云被我说得低下了头,我弯唇笑笑,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于是道:「天也不早了,两位妹妹回去吧。」
「是。」
我躺在榻上毫无睡意,等着婉居那边传来消息。
朦胧中我感觉身上被人披了一层被子,我挣扎着睁开眼睛,正弯腰帮我盖被的男人被我抓个正着,男人不仅丝毫不慌张,甚至淡定地帮我掖好被子。
「小姐。」男人不卑不亢地向我行礼。
这男人直觉让我感到危机,总有一种超乎掌控的感觉,若不是看他武功高强,我还真想把人退回去。
「王妃。」喜鹊在门外兴奋地喊道。
我知道这是鱼儿上钩了,于是说了声:「下去。」
我没时间和男人纠缠,男人倒是听话,一个飞身人就不见了。
「如何?」我将喜鹊唤进来,兴奋地询问道。
「王爷和之南姨娘正要歇下的时候,婉居又故技重施,说是肚子疼,可王爷这次没去。待二更天的时候,婉居那边闹得厉害,王爷这才匆匆忙忙赶了过去,之南姨娘也跟了过去,说是到的时候侧妃娘娘正捂着肚子疼,后来叫来大夫,只说让侧妃静养,并无大碍。」
我挑挑眉,不错不错,宁婉儿果真没让我失望:「之南可成其好事?」
喜鹊摇摇头:「听说王爷之后就无心了,只囫囵睡下。」
我弯唇笑笑:「明日安排之云。」
「是。」
等了这么个好消息,我终于可以开心地睡下了。刚躺下盖上被子,就想起刚才某个人,我头大地扶额,看来应该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作规矩。
5
第二日三人来请安,我故意装作不知,拿起准备好的赏赐,开心地问道:「昨日可好?」
意料之中,之南勉强笑道:「多谢王妃,只是辜负了王妃的好意。」
我故作惊讶:「怎么了?」
之南简单地说了下遭遇,一下子就引起了锦娘的共鸣。
「哎,你们有所不知,这婉儿啊是王爷的心头肉,如今又怀了身孕,你们就让让她吧,想必她也不是成心的。」
「王妃是好性,这若是我,必然不让一个小小的侧妃蹬鼻子上脸。」之云是个暴脾气,又和之南关系好,听到自己姐妹受这种气,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话。
「之云,家和万事兴,万不可在宅院里勾心斗角,惹是生非。」我装作苦口婆心的样子。
之云心不甘情不愿地答是。
「喜鹊,拿着补品去看看侧妃」
「是。」
「你们三个啊都是初来乍到,哪里住得不好或有什么不顺心的,只管和我说便是。」
「多谢王妃。」
我满意地看着三人感恩戴德的样子,故意多拖延了一会儿,直到喜鹊带着补品回来。
「怎么又拿回来了?」
「侧妃说她那儿补品太多了,就让奴婢拿回来了。」
「哦,这样啊。」我故意没继续说,留给三人无限遐想。
果然之云一下子就炸了:「王妃,您也太好欺负了,一个区区的侧妃竟然敢驳您的面子。」
「之云,想必婉儿不是这个意思。」我劝慰道。
「哼,我才不信,若是我对上她,必然不叫她好过。」
之云说到做到,当天晚上,李启就去了她的屋子。
「去打听打听。」我躺在榻上看书,心道今晚可是有热闹看了。
喜鹊走后,我把慕容烈叫出来,有些事情我也该明确一下。
「小姐。」慕容烈从来只叫我小姐不叫我王妃,还真是有意思。
「我叫你,你可知道为什么?」
慕容烈抿着唇,明显一副知道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先不论我们主仆关系,单单一句男女有别,你都不该半夜三更跑我屋里替我盖被子。」
「小姐冷。」
我做好了慕容烈认错的准备,却没想到他不按套路出牌,只好道:「那也不关你的事。」
「我是来保护小姐的,所以不能让小姐冻着。」
好吧,你是这样理解的,我叹了口气:「以后没我的吩咐,不准私自跑到我屋里。」
慕容烈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答是。
「下去吧。」
慕容烈退下后,正巧喜鹊也回来了:「王妃,侧妃娘娘摔倒了。」
7
「摔倒了?可有大碍?」我有些担心她的肚子。
喜鹊摇头:「暂时还不知,那边闹得厉害,听说王爷连夜递了牌子请太医院的太医过来。」
「这么严重?」我还以为又是宁婉儿的苦肉计,「扶我去看看。」
「是。」
我与喜鹊到时,之云和之南正跪在地上求饶,宁婉儿躺在床榻上哭得死去活来的,太医把着脉,李启白着一张脸,来回踱步,怒不可遏。
之云看见我,爬过来向我求救:「王妃,妾身冤枉。」
「你还敢喊冤,要不是因为你,婉儿怎么会摔倒?若是婉儿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别管你是谁,本王都不会饶你。」
我拍了拍之云,走向李启,问道:「婉儿妹妹可有事?」
「太医还未说。」李启蔫了吧唧的,我只有在宁婉儿出事的时候,才能见到李启如此神情。
「王爷、王妃。」老太医步子有些虚乏,衣服也有几处扣错,明显是被临时抓过来的。
「如何?」李启急切地问道。
「侧妃娘娘一切安好,只是接下来一个月需要卧床静养,万不可动气,如此胎儿自可稳固。」
李启长舒一口气,大步走了进去。
我让喜鹊给老太医包了不少钱:「有劳太医了。」
「王妃客气。」
送走老太医,我也跟着进去,李启和宁婉儿正互诉衷肠,我早已习惯做两个人中的第三者,而且还是那个没有眼色的第三者,于是道:「婉儿妹妹一定要听太医的话,万不可任性,一切以保胎为重心。」
我说得也算是苦口婆心,就连李启也跟着附和:「王妃说的是,婉儿这一个月就在婉居静心养胎便是。」
宁婉儿也知道孰轻孰重,乖乖地点头。
「王爷今晚就留在这里陪着妹妹吧。」
李启点头,过了一会儿才说道:「那两人就交给你处置吧。」
我知道李启不敢责罚太重,毕竟是皇上派来的人,刚才也只不过一时意气。
「是。」
见我出来,之云赶紧爬过来,哀求道:「王妃。」
「喜鹊,扶两位姨娘起来。」
「王妃。」之云不复过往的嚣张,梨花带雨地哭着。
「先跟我回去。」
我把之云、之南带回院子,问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之云期期艾艾地说道:「王爷今日去了我的院子,可才要歇下,侧妃又派人来说肚子疼,王爷就想走,我又不敢拦王爷,就说和王爷一起去看侧妃。到了婉居,侧妃看着我和王爷一起来,不仅没生气,甚至极其殷勤地同我说话,我有些大意,以为侧妃好相与,但万万没想到侧妃竟然送我出去的时候摔倒了,还推在我头上。王妃,你可要给妾身做主啊!」
之云的话半真半假,估计这家伙想着去气气宁婉儿,但不想被将了一军,于是道:「明日若是旁人问起,你只管实话实说,若是无人问,那你就禁足一个月。」
之云才要反驳,我拦住了她:「之云,有时候做事不要太杠,他是王爷,婉儿是她的爱妾,不要忤逆他,该退让时退让。」
之云沉思了一会儿:「一切听王妃的。」
「回去歇息吧。」
「是。」
折腾到大半夜,我实在是困得很,正要躺下,床榻前站了一个男人,冷不防吓了我一跳。
「慕容烈!」
「小姐。」慕容烈有些委屈,「小姐没在屋里,我替小姐铺床。」
我长叹一口气:「你是我的侍卫,不是我的丫鬟。」
慕容烈倔强地不说话。
「算了,我实在困得不行,你下去吧。」
慕容烈走后,我躺在床上,确实暖和极了,算了,原谅他了。睡着睡着,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这家伙是怎么暖床的?
8
宁婉儿摔得倒是恰到好处,第二天皇上召唤的时候,又是我出去背锅。
皇上沉着脸,不说话,皇后在一旁给我和李启使眼色。
「夜叩宫门,果然是朕的好儿子。」
李启吓得脸色发白,一个劲求饶:「父皇息怒。」
「一个小小的侧妃,仗着怀孕竟然敢如此嚣张,端王妃——」
「在。」我正在神游的工夫,不知道怎么突然扯到我头上。
「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若是三个月内端王府再不传出好消息,我看你也别当端王妃了。」
呃,这皇上属实不讲理,但我还要战战兢兢地谢恩:「是,皇上。」
回去的路上,我拉着一张脸,李启愧疚道:「放心,不会让你为难的。」
呵,早干吗去了?虽然心里吐槽,但我还是假惺惺地说道:「王爷若是体恤妾身,那三个妹妹还有劳王爷了。」
「那你呢?」
「我?」我懵懂地看着李启,惆怅道,「王爷,妾身无所谓,只要王爷好。」
我这一番话让李启动了情,险些酿成什么不体面的事,幸好我及时泼冷水:「王爷,若还是为婉儿妹妹想,就不要厚此薄彼了。」
李启听到婉儿,情欲迅速退下:「你说的是。」
回到府里,我给李启制定了详细的侍寝安排,确保三个月内务必要让锦娘怀孕。
「那之云、之南姨娘?」喜鹊问道。
「去告诉侧妃,她会替我们想办法的,届时你只需护着锦娘就行。」
「是。」
宁婉儿果然不出我所料,她知道无力挽回,只能在三人饮食了下了药,我令喜鹊换了锦娘的药。
「今晚安排锦娘侍寝,你再送些补品,务必一举成功。」
「是。」
李启也知道想保护婉儿,就不能只宠幸她一人,当晚乖乖地去了锦娘的屋子,他本来想来我这儿,被我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
这一晚宁婉儿倒还算是安静,最起码第二日喜鹊拿着喜帕与我报喜。
「去拿些补品给锦娘。」
锦娘收拾妥当后,一脸娇羞地过来与我请安,我对她说:「我不是说了吗,今天不用过来。」
锦娘摇摇头:「王妃是妾身的恩人,妾身怎敢怠慢?」
我欣慰地摇摇头,一旁的之南艳羡地看着锦娘,我笑道:「别急,今晚就是你。」
之南听我如此说,羞涩地低下头,我知道她和之云没少给宫里传递消息。
「你们两个争气些,早点怀孕,知道吗?」
两人对看一眼,这才不好意思地说道:「是。」
我虽然不怎么想当这端王妃,可一想到这三年来自己受的委屈,有些事也不想就这么算了。
一连一个月,李启在三人间来回播种,宁婉儿只能自己生闷气,我乐得在一旁看热闹,可万万没想到,李启今晚会来我的房间。
9
「王妃好像不欢迎本王?」李启今晚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妾身只是好久没有见到王爷,有些意外。」我回答得滴水不漏,心中盘算如何让李启赶紧离开。
「看来是本王忽略王妃了,今晚本王就在这里安歇了。」
我扯唇牵强地笑,心中盘算一会儿要如何应付李启,是敲昏了还是打晕了。
「殿下,皇上薨了。」
紧接着象征皇权陨落的丧钟响起,李启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去宫中主持大局。
我收拾妥当后,也紧随其后。李启这厮虽然感情泛滥,但是能力很强,宫中只混乱了一会儿就开始井然有序,他是公认的帝位继承人,如今更是唯他马首是瞻。
我则负责后宫的女眷,因为有皇后在,倒也算是省心。
半个月后,李启如愿地登上帝位,而我则因为母家强大,在群臣的多次上奏中被册封为皇后。
「皇后娘娘近来越发憔悴了。」宁婉儿如今怀了身孕,她早上给我请安这规矩也被皇上给免了,可不知怎么的,最近倒是总往我这儿跑。
「宫中杂事多,哪里像妹妹这般有福气?」
「贵妃娘娘怀的是皇上长子,自然有福气。」新入宫的几个贵人很有眼力见,知道宁婉儿盛宠不衰,也就越发巴结,不把我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皇后娘娘也是福泽深厚,不然怎么能做中宫之主?如今娘娘的弟弟又为国立功,谁人不羡慕娘娘?」之云一向看不惯宁婉儿,自从先皇去世,她就彻底依附于我,平时我不愿出头的地方,都是她帮我。
「云贵人此言差矣,我觉得一个女人最幸福的事自然是做母亲。」新入宫的谢将军之女谢梅儿为人胆大,因她父亲与我父亲不和,因此自入宫来就每每找刺,只是我懒得理会她。
「娘娘,妾身说错话了。」谢梅儿故作口误。
我自然不会把这些放在心上,毕竟今天的重头戏不是这个,转头道:「这是新摘的梅子,大家尝尝。」
谢梅儿见我不理她,有些吃瘪,抓起梅子就往嘴里塞:「好酸啊!」
「都说酸儿辣女,想必婉儿妹妹喜欢。」我笑着对宁婉儿说道。
宁婉儿塞了一颗,眉头微皱,但为了我那句话,还是强忍着吞下去。
「既然妹妹这么喜欢,一会儿我让喜鹊送些给妹妹。」
「多谢皇后娘娘。」宁婉儿猛喝了一口水。
「呕——」锦娘吃了几口,突然恶心起来。
我示意喜鹊,喜鹊赶忙请来太医。
「恭喜锦贵人,这是喜脉。」
太医一句话激起千层浪,有人羡慕,有人嫉妒,而宁婉儿则气得身体颤抖。
「真是太好了,快去告诉皇上。」我欢喜地赏了太医,「锦妹妹真是有福气。」
锦娘羞涩地低下头,这原是我与她商量好的一出戏,如今她怀胎三月,自然要昭告天下,当然我也想借此打某些人的脸:「锦妹妹这么喜欢梅子,别也是儿子吧?那还真是喜上加喜。」
宁婉儿脸色险些挂不住,前朝皇上得知消息,立马赶了过来。如今他是皇上,自然更看重子嗣,虽然看到宁婉儿他收敛了一些,但源源不断的赏赐还是表明了他的心迹。
「皇上,后宫妹妹越来越多,以后也会越来越热闹。」我恭维道。
「皇后说得是,哈哈。」
「贵妃娘娘!」
「婉儿!」
宁婉儿成功地被气晕了过去,我见好就收,让人散了去,又派了几个得力宫女照顾锦娘,毕竟这一胎务必要保住。
10
李启本以为撤了避子汤,宫里会频传好消息,可惜的是除了锦娘,再无旁人有孕。
「榛榛,你怎么没有动静呢?」李启不知道耍什么酒疯,突然跑到我这里来看我肚子。
我心中冷笑,我怎么没有动静,当年我入府三个月便怀了身孕,可笑的是李启说这个孩子克宁婉儿,一碗汤药就葬送掉了,之后更是三年不间断的避子汤,如今还好意思来问我怎么没有动静?我按下心头怒意,只是道:「命里有时终须有,臣妾不想强求。」
「当年是朕不好,那也是朕的孩子,可是婉儿那个时候那般凶险,朕没办法。」李启絮絮叨叨。
可我根本不想听:「皇上,夜深了,不知您召哪位妹妹侍寝?」
「朕不走,朕想要个嫡子。」李启耍起无赖,上来就想扑倒我,我躲了几下,没躲开,被他扑在床上,绝望中,我麻木地任由李启脱掉我的衣服,一件、两件……我已经很久不同李启亲热,如今他的亲吻我让我深感恶心,我痛苦地闭上眼睛,可却迟迟没等来下一步。我睁开眼时,李启已然昏迷,而慕容烈正站在床头看着我。
我推开李启,将衣服穿好:「多谢。」
自打进宫后,慕容烈就不经常出现,有时我甚至怀疑他消失了,我跟他说:「我还以为你走了。」
慕容烈没说话:「小姐若想离开,属下带你走。」
这不是慕容烈第一次这样说,上一次还是李启继位时,当时他想立宁婉儿为后,慕容烈见我这般委屈,冲动之下就想带我离开,被我拒绝了。后来我如愿做了皇后,只是每次都会拒绝李启,慕容烈不懂:「既然小姐不喜欢,为什么不离开?」
而我总会说还没到时候。
「帮我一个忙。」我改变主意了,既然李启这么想要嫡子,那我就给他一个嫡子。
慕容烈错愕地看着我脱掉衣服,最终还是将我抱到床上。我知道他喜欢我,也知道他不会拒绝我。
第二日李启醒来时,早已忘记昨日的事,只当宠幸了我,说道:「榛榛,真希望你给朕生个嫡子。」
「陛下,臣妾一定会诞下嫡子的。」
皇上夜宿中宫的消息不胫而走,听说关雎宫又换了一批瓷器。
「皇后娘娘,臣妾听说贵妃娘娘今日气炸了,连太医都传唤去了。」之云幸灾乐祸地说道。
「贵妃盛宠,自然不是我们能比的。」我淡淡道,并不放在心上。
一晃又是半年,宁婉儿快临盆了,锦娘也有七个月,而我前不久刚被诊为喜脉,只是还未到三个月,不便外传。
「宫里除了贵妃娘娘、锦贵人,再没人传出好消息,着实蹊跷。」谢梅儿入宫半年,肚子一直没动静,如今也开始着急。
「可不是嘛,本宫也觉得蹊跷。」我难得附和着。
之云。之南也是一脸怀疑,只是她们怀疑的不是我,而是宁婉儿。
「会不会有人做手脚?」之云待在宫里久了,这些龌龊手段知道得多些。
之云如此说,那些未怀孕的妃嫔深以为然,纷纷想要查一查。
我顺应他们的意思,叫来资深的太医一一替几人把脉。
「如何?」
老太医皱了会眉才说道:「真是奇怪,几位娘娘脉象奇特,若不是老夫见过,也觉察不出来。」
「如何奇怪?」谢梅儿追问道。
「这种脉象与平常脉象无异,但却可致女子不孕。」
太医的一番话立马激起千层浪。
偏偏宁婉儿突然捂着肚子「哎哟」起来。
11
「先把贵妃扶到本宫的寝宫,正巧太医也在。」宁婉儿想跑,可是我怎么会让她如意呢?
「不用了,皇后娘娘,臣妾还是回自己的寝宫吧。」宁婉儿挣扎着道。
「你们都是死人吗?没看到贵妃痛成什么样了?还不赶紧扶进去!」
喜鹊力气一向大,几下就把宁婉儿身边的宫女挤开,不由分说地将人扶进去。
之云、之南更是拦着宁婉儿贴身宫女的路:「还不快去请皇上?」
几个宫女无法,只能去请李启。
不多时,李启神色慌张地赶来,一进屋就步伐匆匆地跑到寝殿去看宁婉儿。
宁婉儿雷声大雨点小,一直叫着,却也没有要生的动静。
「太医,贵妃如何?」我带着一群宫妃在床边看着宁婉儿演戏。
「贵妃娘娘并无大碍。」
「谁问你这个了,贵妃可是要生了?」之云先一步问道。
老太医摇摇头:「贵妃娘娘还未到日子。」
宁婉儿见戏做不下去,抓住李启的手,哀求道:「皇上,婉儿疼。」
李启哪里听得宁婉儿如此说,一脚踹在老太医心窝上:「废物,贵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提头来见。」
老太医被踹得猛吐几口血,我给喜鹊使了个眼色,赶紧把人扶了出去。
「皇上这是过于担忧了,婉儿妹妹还没到日子,您责怪太医也是无用啊。」
「哎哟——」我才说一句,宁婉儿就哎哟起来,李启立马安慰着。两人你侬我侬的,就连谢梅儿都有些不爽。
「皇上,臣妾几个今日让太医把脉,谁知竟然查出来臣妾几人都被下了毒,不能怀有身孕。」谢梅儿气道。
沉浸在温柔乡中的李启终于有空理会我们这些外人,毕竟是关乎子嗣的大事,他还是很重视:「来人!」
李启毕竟是斗垮几个兄弟的人,其中的阴谋不用想也知道,如今宫中有孕的只有宁婉儿和锦娘,他皱着眉头,最终还是吩咐道:「传朕旨意,立刻搜查皇后和锦贵人的寝宫。」
我挑挑眉,早已冰冷的心再也泛不起涟漪。
「皇上,要搜就一起搜。」之云早已对李启绝望,她如今只盼着在宫里平安生活,偶尔和之南还有我说说话。
谢梅儿看不惯我,但也知道这或许是一个机会,她终究不愿一直攀附于宁婉儿:「皇上,要搜就一起搜。」
宁婉儿此刻吓得脸色苍白,可怜兮兮地看着李启:「皇上。」
李启看着众人,终是说道:「彻查所有寝宫。」
「啊——」随着李启话音落下,宁婉儿大叫一声,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
「皇上,贵妃要生了。」我提醒李启。
12
李启也恍惚了,最后还是我镇定自若地将人都赶了出去,又将早已准备好的稳婆叫来。
屋子里宁婉儿越叫越大声,我看着李启来回踱步,甚至迁怒于谢梅儿,谢梅儿敢怒不敢言,不忿地看着里面。
她与我当年并称都城双姝,一向自负美丽,这样的人怎么肯屈居于宁婉儿之下?
「怎么还没生出来?」李启拉着我的手问道。
我勉强将手抽出:「婉儿妹妹是头胎,难生也很正常。」
李启嘴唇泛白,一向狠心绝情的人此刻竟然开始害怕:「母妃当年就是生朕血崩。婉儿一定要没事。」
李启突然甩开众人,想要冲进去,还好周围的人算是机灵,拦住了他。
「皇上,您进去也是无济于事,可能还会耽误婉儿妹妹,不如就在外面等着,婉儿妹妹一定吉人天相。」我劝道。
李启终于听进去劝,一个人坐在走廊里,呆呆地望着门。
从天亮一直等到天黑,他不走,我们自然也要守着。
「先扶锦娘回去。」锦娘大着个肚子,体力渐渐不支。我擅自做主让人回去。
好在李启还算有人性,没有阻拦。
谢梅儿捶捶腿肚子,起初还有些愤懑,如今也是没有精力,整个人蔫蔫的。
我倒有心让人回去,可李启却偏偏不让:「哼,你们一个两个平日里说与贵妃交好,如今这点苦都不肯吃,今日贵妃生多久,你们就陪多久。」
谢梅儿娇宠惯了,哪里吃得了这些苦?到最后都是几个宫女共同搀扶她。
我倒还好,只是有些担忧肚子里的孩子。
好在宁婉儿终于生了。
「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贵妃娘娘生了!」稳婆一脸喜气地跑出来报喜。
「男孩女孩?」
「女孩。」只见稳婆说完,刚刚还有些疲倦的宫妃此刻竟然一扫倦怠,个个都振奋起来。
李启虽然失望,但还是快步跑进去探望宁婉儿。
「好好收拾一下,贵妃就在这里坐月子吧。」我吩咐道。
「是。」
「大家也都散了吧。」
「多谢皇后娘娘。」
众人走后,我简单交代了一番,才回去休息,剩下的时间就留给李启扮个深情帝王吧。
宁婉儿虽然住在我的院子里,但平日里我除了让喜鹊送些东西,其余时候一概不见,免得她有个什么事还怪在我头上。
13
「娘娘,我听说贵妃娘娘哭了好几次?」之云最是八卦,也最看不得宁婉儿好。
「本来以为是儿子,如今变成女儿,心情怎么会好?」之南讽刺道。
「你们两个说话小声些,不要让旁人听见。」
「娘娘,皇上说彻查下药之事,如今也没了动静。」之云虽然对李启绝望,但还是想查出谁害她。
「如今贵妃坐完月子,想必也就在这几日了吧,不过谁都不是傻子,能查出什么呢?」之南说道。
「给贵妃娘娘请安。」宁婉儿坐完月子后,人不复以往的温婉,反而有些凌厉。她冷眉瞧着锦娘。如今李启一日三次地往锦娘那儿跑,再加上锦娘与她长得七八分相似,怀的也可能是男胎,也难怪宁婉儿心不平。
「婉儿妹妹来了?」我挡住锦娘招呼道。
「姐姐这是防着我呢?」宁婉儿语气嚣张,径直走向锦娘身边坐下,「妹妹可是快要生了,本宫瞧着倒像是个男孩。」
锦娘吓得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妹妹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宁婉儿此刻倒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让人感到害怕。
锦娘摇摇头,求助地看向我。
「你们几个扶锦贵人回去,好好伺候着。」
「姐姐这是做什么?怎么我一来就把人送走?」宁婉儿句句带刺。
「锦娘毕竟月份大了,小心些也是应该的。」
宫人扶着锦娘渐渐走远,我收回视线看向宁婉儿:「妹妹如今身体大好了?」
「是呢,太医让我多出来走走。」
我点点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正在这时宫人们传信来:「娘娘,不好了,锦贵人摔倒了。」
我下意识地看向宁婉儿,只见她微微笑着,挑衅地看向我。
「怎么样,叫太医了吗?」
「已经去传了。」
虽然我没证据,但这件事绝对与宁婉儿脱不了干系,我大步朝着锦娘宫殿走去,心中祈祷她最好不要出事。
我与之云、之南到时,宫人们正端出一盆盆血水,看着让人心惊。
「怎么样?」我拦住一个宫人问道。
那宫女摇摇头,吓得不敢说话。
李启来时,正巧太医出来询问:「皇上,娘娘现在情况不妙,若是有个万一,还请皇上明示保大还是保小。」
「小。」
我下意识地看向李启,一个「小」字就决定了为他生儿育女的人的性命。
「太医还请尽量保住锦娘的性命。」人毕竟是我找来的,我还做不到那般冷血。
锦娘生了许久,李启没有什么耐心,站了一会儿就走了,只有我与之云、之南在外面守着,这一胎生得都格外漫长,直到月色高悬,才传出婴儿的啼哭。
「娘娘生了。」稳婆高兴地跑出来。
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另一个宫人跑出来:「不好了,贵人血崩了。」
我顾不上许多,直接冲了进去,只见刚刚还言笑晏晏的女子此刻苍白得如一张纸,仿佛一碰就碎:「锦娘。」
锦娘倒是认出我来:「娘娘,孩子。」
我让奶娘把孩子抱给锦娘,锦娘看着孩子虚弱地笑着,可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娘娘,这孩子就托付给娘娘了。」
我握住锦娘的手点点头,一想到最初我就是打的这个主意,此刻倒有些自惭形秽。
锦娘见我答应,吊着的气突然松下,最终断了气。
14
「皇后娘娘,是位小皇子。」稳婆把孩子抱给我,因为早产,孩子显得不太健壮。
「这孩子——」这孩子一看就是先天不足,能不能养大都是回事。
稳婆也没办法说出违心的话,只能告罪道:「皇后娘娘恕罪,锦贵人本就早产,又摔了一跤,小皇子能平安降生已是实属不易。」
「好好照顾小皇子,不能有一点闪失。」我把孩子交给奶娘,转身去找了李启。
李启正在书房里批阅奏折,这阵子边疆战乱频繁,就连频频立战功的弟弟都受了伤,不得已在都城养伤,也不知边境战事如何了?
「给皇上请安。」
「皇后来了?快赐座。」李启说话时头都没抬,眉头深皱,看样子是战事吃紧。
「皇上,锦贵人生了。」
「男孩女孩?」李启终于有了一丝迫切。
「男孩。」
「哈哈哈哈,好,朕这就下令晋封锦贵人。」
「锦贵人血崩了。」我淡漠地说道,毕竟下令保小的可是李启。
「她也算是为皇家做了贡献,给她一个风光的葬礼也算是恩赐了。」
「皇上,后宫嫔妃众多,可都无子,如今诞下皇子的锦贵人又早产去世,皇上不觉得蹊跷吗?」我跪在地上,倔强地看着李启。
「你想让朕查什么?」李启难得胆怯,只怕他心里也有了猜测。
「皇上不想知道为什么后宫嫔妃久久无子吗?」
「可能是时机未到。」李启自欺欺人地说道。
见李启如此,我也懒得与他周旋,毕竟他绝后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既然皇上如此说,臣妾也无话可说,只是臣妾还有一事要禀报。」
「何事?」
「臣妾有喜了。」
13
中宫有喜的消息不胫而走。
「妹妹找我有事?」宁婉儿抱着孩子一天三次地往我这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孩子爹。
「妹妹瞧着姐姐这肚子和妹妹很像,倒也像个小公主。」宁婉儿酸酸地说道。
「臣妾瞧着倒不像,娘娘肚子尖尖的,瞧着像是儿子。」之云立马反驳。
宁婉儿脸色不好,她因为产女身子亏损,而且又是不易受孕的体质,太医也说她将来很难有孕,宁婉儿为此没少折腾李启,后来李启受不住,几次三番地跑到我这来,幸好只是待着。
「如今娘娘怀了身孕,皇上更是一日三次地来看娘娘,臣妾都羡慕得很。」之南附和道。
「哼,皇后娘娘,臣妾几个被人下药的事还没有定论,如今您怀孕了,自然是不用愁,可我们呢。」谢梅儿愤愤不平。
谢梅儿这话无疑激起众怒,我瞧了眼宁婉儿,只见她神色丝毫不慌,也是,做这种事自然滴水不漏。
「妹妹勿忧,太医说这种毒是从口入,也不是没法子可解,我已经请了太医为几位妹妹研制解药,相信不久的将来,妹妹们都会传出好消息。」我挑眉看向宁婉儿,她不能生,可后宫里有的是能生的人。
果然宁婉儿险些挂不住,这后宫没有一个皇子傍身,又是惹众怒的宠妃,下场可想而知。
晚间李启许是又在宁婉儿那受了刺激,跑我这来诉苦:「婉儿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一去她那儿,她就疯疯癫癫的,今日更是想把大皇子抱过去养。」
我心中了然,一定是白天在这受了刺激,既然自己不能生,那就抱养别人的,于是问道:「皇上答应了?」
李启摇摇头:「孩子还是交给你,朕才放心。」
我冷笑,这李启还真是用人用到底,管理府宅,教育孩子全甩给我,柔情蜜意就是宁婉儿。
「那真是谢皇上看重了。」我接过喜鹊递来的参汤,「皇上,也不知您在贵妃那吃了什么,臣妾就熬了些汤,滋补身体。」
李启接过一饮而尽:「都是些平常的菜,你还不知道吗?夜深了,快休息吧。」
一宿无话,清晨送走了李启,我才唤喜鹊进来:「继续去打听。」
「是。」
我摸着越来越大的肚子,算着时日刚刚好。
「皇后娘娘,不好了,贵妃和淑妃娘娘打起来了。」喜鹊慌里慌张地跑进来。
我颇为意外,谢梅儿虽然如今不怎么依附宁婉儿,但是表面功夫还是有的,怎么突然打起来?于是问道:「怎么回事?」
「听淑妃娘娘说什么,找到证据了,真的是你。」
「找到证据了?扶我去看看。」谢梅儿因为被人下药的事一直愤愤不平,皇上不让查,她就自己查,没想到还真让她找到了。
我到时,两人已被拉开,宁婉儿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谢梅儿则好多了,扬着头,像斗胜的公鸡。
「怎么回事?亏你们还是大家闺秀,竟然敢公然斗殴。」
「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谋害皇嗣,这等大事,臣妾自然不平。」谢梅儿说完甩出一包东西。
原来宁婉儿那日受了刺激,冲动下又开始对后宫诸人下手,可偏偏被谢梅儿抓到。
「我就说为什么只有贵妃娘娘有孕呢!」
之云、之南虽然早就知道,但是此刻也很生气,她们比谢梅儿吃得多,体质早就坏了,恐怕再怎么养都不能生了。
「你这个贱妇!」之云气得上去对宁婉儿拳打脚踢。
「喜鹊,」我让喜鹊拦住癫狂的之云,「去禀告皇上。」
只要事关宁婉儿,李启来得必然快,他一来都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扶起宁婉儿,不问别人,只问宁婉儿,温声道:「怎么回事?」
「皇上,淑妃冤枉臣妾,还打臣妾。」宁婉儿哭哭啼啼地说道。
「淑妃!」李启呵斥道,「怎么回事?」
谢梅儿可不是吃素的,她敢这么闹,必然有十成的把握,她把整理好的证据交给李启:「皇上请看。」
证据确凿下,李启也偏袒不得,他看着怀中的女子,最终说道:「罚贵妃一年俸禄,禁足三个月。」
「皇上!」谢梅儿不服。
「淑妃公然殴打贵妃,罚奉三个月,禁足一个月。」
谢梅儿不可置信,还想继续理论,我让喜鹊赶紧把人带走。
「好了,都散了吧。」罚了心上人,李启自然好生去安慰一番。
14
因为宁婉儿禁足,李启这三个月便天天跑去探望,晚上再来我这儿。
「皇上,喝点参汤休息吧。」我大着肚子伺候完李启,才让喜鹊扶我去休息。
一晃半年过去,我肚子也是越来越大,李启也不知怎么的,身体越来越差,好几次在朝堂上昏厥,如今更是精神萎靡。
「不知怎么的,朕现在只想皇后陪着朕。」李启虚弱地说道。
「皇上,我是婉儿啊。」宁婉儿在外面吵嚷。
李启头疼,挥了挥手,我立刻走了出去:「贵妃请回吧,皇上歇下了。」
「你骗人。」宁婉儿不信,想要冲进来,可她一个弱女子又怎能敌过侍卫呢?
「送贵妃回去。」
送走了宁婉儿,回来时李启已经睡着了,我就这么陪着他,在他旁边看书。
「皇后你还在?」李启醒来已经是天黑了,看到我有些意外。
「臣妾自然要陪着皇上,皇上,喝点汤吧。」
李启接过汤,精神好些:「还是你的汤有用,比那些药强多了。」
我笑笑没说话。
「皇后快要生了吧?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低头瞧着肚子,还有两个月,也到时候了。
「到时皇上就知道了。」
李启就这么将养着,身体时好时坏,一些大事他就交给我去代劳。
当我批完奏折,回到寝殿时,李启还没睡觉,只听他道:「皇后回来了?朕现在时常在想当初在王府的时光,有你有婉儿,一切都那么好。」
我心中冷笑,是挺好的,你们浓情蜜意,却让我受苦遭罪。
「皇后你心中可怨朕?」
「皇上,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明日大军凯旋,臣妾还要早起。」
16
「是啊,明日大军就要凯旋了。」李启喃喃地说道,「听说军中有个很厉害的士兵,以少胜多,这才挽回颓势。」
「这是皇恩浩荡。」我敷衍地说着恭维的话。
李启还想说什么,但早已没了精神,我伺候他睡下,才退了出来。
「娘娘,贵妃闹了一天了。」喜鹊扶着我说道。
「闹什么?」
「听说是小公主身体不好,太医没瞧好,贵妃发脾气呢。」
「随本宫去瞧瞧。」
我到时,宁婉儿刚砸完一批瓷器,看到我,有些意外:「皇后?」
「贵妃这是做什么?」我明知故问道。
宁婉儿没答,反而盯着我的肚子:「娘娘这肚子,该生了吧?」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还有一个月,一切就尘埃落定了:「快了。」
「你喝了三年的避子汤,没想到身体还是这么康健。」宁婉儿破罐子破摔地说道。
「每个人体质不同,例如我身体健康,想要受孕就很容易,可有的人即便天天吃补药,也未必容易受孕。」自从宁婉儿生完孩子后,就见天地喝些补药,可惜再也没有动静。
宁婉儿被戳中了心事,她现在不是王府里受宠的侧妃,没有夫君的低声下气,只有后宫众人的见风使舵。
「娘娘小心。」喜鹊尖叫一声,护在我的身前,尖利的碎瓷片刺进她的肩膀。
「扣住贵妃。」我扶住喜鹊,宁婉儿毕竟一个弱女子,很快就被制服了。
「你还真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既然你这么着急,那本宫就成全你,来人,贵妃意欲行刺本宫,意图不轨,从今日起禁足关雎宫,没本宫旨意,不得外出,公主交由太后抚育。」
「慕容榛榛,你没资格禁足我,我要见皇上。」
我怜悯地看着宁婉儿:「你这辈子都没机会见到他了。关门。」
「娘娘,这样太便宜贵妃了。」喜鹊不忿地说道。
「你不觉得这样活着比死了更难受吗?」
宁婉儿的事除了李启,合宫上下都知道,可惜无一人为她求情。
第二日早朝,我代替李启坐在帘幕后,迎接凯旋的将士。
我以前不懂为什么那么多人为了皇权前赴后继,不惜手刃手足,如今坐在高处,看着下面俯首称臣的臣子,生杀予夺都在我的手中,这一刻我才体会到权力的魅力。
「给皇后娘娘请安。」熟悉的嗓音唤回我的思绪,我怎么也没想到再次见到慕容烈会是这种场面。
「平身。」我声音威严,没有一丝情意。
17
晚间慕容烈来找我的时候,我正伺候完李启喝药,看见他丝毫不意外。
「属下给小姐请安。」慕容烈依旧像过去那样只唤我小姐。
我猛然发现从未真正了解过慕容烈,过去他像一个影子,在暗处保护我,后来他是我报复李启的工具,但如今他却是身经百战的将军。
「你——」我看见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小姐,以后没人再敢欺负你。」
我抬眸看向慕容烈,有些明了他的不告而别,他也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肚子。
我对他说:「还有一个月,到时候朝中还要拜托将军了。」
「定不负娘娘所托。」
「将军还有事?」
慕容烈慢吞吞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给我,结结巴巴地说道:「送给小姐。」
我不知所措地拿着锦盒,在慕容烈的注视下缓缓打开,一只翡翠碧绿的簪子夺人眼球,我赞道:「真漂亮。」
听我如此说,慕容烈咧开嘴笑了笑:「小姐喜欢就好,天色不早了,小姐休息吧。」
我本来还以为慕容烈会有下一步动作,没想到这家伙送完簪子直接走了。
「还真是个呆子。」我摇头笑了笑,将簪子插在我发髻上。
「娘娘,皇上醒了,要召集大臣,废黜娘娘。」喜鹊慌张地跑来说道。
「哦?」我淡定地整理好发髻,「带本宫去看看。」
我与喜鹊到时,李启正抱着宁婉儿互诉衷肠。两人见到我,好像看见仇人一般,尤其是宁婉儿,有了李启撑腰,气势立马变得不一样:「皇后娘娘是想要谋反吗?」
我将喜鹊留下,其余的人都被我赶了出去,反问道:「妹妹私自离开关雎宫,要谋反的人是妹妹吧?」
「你这毒妇。」李启抓起一旁的茶盏朝我身上砸来,丝毫不顾及我九个月的身孕。
「真是的,你们着什么急?」我冷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介意早点送你们走。」
「你要做什么?」宁婉儿害怕地紧紧抱着李启。
「你刚才不还说我谋反,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我找了个干净的凳子坐下,静静看着李启和宁婉儿,「别挣扎了,如今宫里宫外都是我的人,我本想再留你们一个月,可好像你们有些不识抬举。」
李启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大声呼叫来人,可半天也没有一个人进来。
「别白费力气了。」
「你这毒妇。」李启气道,可他的身体却不允许他如此,还没怎么发脾气,就已经气喘吁吁。
「皇上还是省省力气吧,对你我都好。」
「是不是你给朕下毒?」
「皇上说什么呢?那些菜可都是被验过的,怎么会有毒?只不过是每次皇上吃了些什么,我就会做一些相克的食物罢了。」
从锦娘怀孕开始,我就开始布这个局,幸好成效不错。
「难怪朕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朕要杀了你。」李启挣扎着下床,可却扑倒在地上,样子极其狼狈。
「杀了我?你早该杀了我。你喜欢宁婉儿,却为了权力来招惹我,既招惹我,就骗到底,偏偏婚后又让我做你们爱情的垫背,我的第一个孩子,三年的避子汤,李启,这都是你对不起我在先。」
「那你也不该如此对皇上。」宁婉儿尖叫。
「你闭嘴!」我抬起脚给了宁婉儿一脚,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你不怕将来朕的孩子报复你?」
「哈哈,你的孩子?你不会以为我肚子里怀的是你的孩子吧?」
李启震惊地看着我:「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这孩子可不是你的,你的孩子一个个病恹恹的,一个大概活不到周岁,这些可都是拜你这心爱的女人所赐。」
宁婉儿的孩子生下来就病歪歪的,好好养着或许还能活,可锦娘的孩子先天不足,再怎么养都活不长久。
「你——」李启被我气得一口血吐了出来,直直地指着我,没多久就断气了。
「皇上?」宁婉儿吓得大哭。
「这么快就气死了?」早知道就早点动手了,「来人啊,贵妃谋害皇上,按律当诛,拉下去。」
「慕容榛榛,你不得好死!」
喜鹊取了一块抹布把宁婉儿嘴给堵上:「娘娘,要如何处置?」
「谋害先皇,赐死未免太容易些。灌下哑药,送去边疆,她也享受了这么久的荣华富贵,也该付出点什么。」
「是。」
18
我垂下眸子,再抬起时,已蓄满泪水,喜鹊扶着我, 走出殿外, 看着外面跪着的朝臣,我故作悲痛地说道:「皇上薨了。」
李启这病断断续续一年多了,这帮大臣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只是如今李启子嗣单薄,我肚子里的还未出生, 皇位也不能空虚, 于是我喊道:「各位大人接旨。」
李启死得突然,他自己也没想到,所以这传位的圣旨自然也是假的。
但这帮人也不敢有意见, 李启就这么一个儿子,传位给锦娘的孩子也合情合理。
我特意挑了慕容烈作为辅政大臣,毕竟在外人眼里,我与他毫无关系。
一切进展得还算顺利, 只是由于这阵子操劳, 肚子里的孩子竟然提前出来了。
「娘娘,加把劲,已经露头了。」
「啊——」我痛苦地叫着,早知道生孩子这么疼,我就不生了。
「啊——」
我不知道慕容烈在我生产的时候在做什么, 只是当我醒来的时候, 一眼就看到他了。
「你醒了?」
男人声音有些沙哑, 眼睛也是红红的。
「孩子呢?」
「孩子?」
慕容烈有些蒙, 我无语地看着他, 感情这半天, 他连孩子都没看到。
我想唤喜鹊, 可却被慕容烈一把抱住:「小姐, 以后我们不生了。」
我想推开他,奈何这家伙力气太大, 只能无奈地被他抱着。
等他抱够了才把我松开。
「小姐,你刚才吓死我了。」慕容烈一边说一边掉眼泪。
任是我心里千言万语,但看到一个大男人在我眼前哭泣, 我也说不出来什么, 只能摸摸他的头, 当作安慰。
皇后生了一对龙凤胎的消息立刻引起轩然大波。
不少朝臣上书请改立皇位,直言我的孩儿天降祥瑞,龙凤呈祥, 又说锦娘的孩子身子虚弱, 母亲地位低下,传位于他本就是无奈之举,如今天降麟儿,自然要顺应天意, 我推脱了几次, 可架不住朝臣的热情,只能顺势而为。
三个月后,我抱着才三个月大的儿子,登上皇位。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
我从少女嫁入王府,一路如履薄冰,如今这天下再也没人能左右我的命运。
- 完 –
□ 十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