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节 长公主多姿

  和赵修成婚第三个月,他南下带回来一个美人。

  那美人柔弱无骨地倚在他怀里,看过来的目光带着挑衅。

  后来,她半夜偷溜进我的屋子,一手揽着我的腰,一手捏着我的下巴在烛火下观摩。

  「听闻,长公主府中面首是一等一的美。」

  我不耐地拍开她的手。

  她却道:「长公主看我这张皮相比起你府中面首如何?不若公主将我也纳进府中。」

  1

  听闻赵修南下回来,我扮演好一个痴痴等着丈夫回家的角色,跑到城门口去迎接。

  我收拾好脸上的表情,满心欢喜地迎上刚进城门的马车。

  「阿修,一路舟车劳顿可还好,我让人准备好了热水和……」

  车帘被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拂开,马车里面露出一张姣好的面容来。

  就算是常被称作京都第一美人的我,看到这张脸也不由得一阵愣神。

  「这位就是世子说的姐姐吧,劳烦姐姐操劳了,我替世子谢过姐姐。」

  我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地落下来,神色不悦地看着她。

  她恍若未见,仍旧笑意盈盈地说道:

  「还未向姐姐介绍我自己,我叫魏雁,是世子带回来和姐姐作伴的。」

  这已经是赵修带回来的第十八个女人了。

  我也已经对此刻脸上该出现什么表情熟练到炉火纯青。

  委屈愤怒和为爱妥协这三种情绪很恰当地出现在我的脸上。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周围隐隐打量看热闹的目光并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影响。

  马车内的赵修一把揽过魏雁的腰,语气中皆是对我这个皇室长公主的轻视。

  「理她作甚。」

  马车内很快传出银铃般的笑声。

  「世子殿下莫闹,姐姐一路跑来想来也累着了,让她一起乘马车回去吧。」

  说话的声音从马车内传了出来,我努力压制住抽动的嘴角,在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

  我并没有累着,也不会真的傻到从内城跑到城门口。

  但魏雁都开口求情了,赵修便大发慈悲道:「那就让那个女人上来吧。」

  2

  马车动起来,朝着内城的方向行驶。

  我面无表情地坐在一侧,身旁就是正和魏雁调笑的赵修。

  魏雁却忽然嗔笑一声将赵修推开,一挪身坐到了我的身边。

  她像是没有骨头一般靠在了我的身上,柔软的双手更是握住我的手。

  「往后我就要和姐姐一起留在这里了,我平日最怕生人,姐姐可要好生照顾我才好。」

  她说着话还不老实,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拂过我的手心。

  我有些不适,想把手抽走,可一动就被她抓得更紧,半分都动不得。

  我内心 MMP,这是一个柔弱女子该有的力气吗?

  我转头瞪向她,魏雁毫不自觉地抛了一个媚眼过来。

  我原本凶狠的眼神瞬间瓦解,被发丝遮住的耳垂有些发烫,猛地甩开了她的手。

  简直不知羞耻!

  赵修眼神一冷,瞬间将魏雁拉了回去,他眼神阴郁:「敢动我的人,是不是不想活了。」

  我压下心中的愤恨和恶心,正要摆出一副委屈模样,魏雁却忽然道:

  「世子殿下不要怪姐姐,我倒是十分喜欢姐姐这般真性情的人呢。」

  「哼,暂且放过她一回。」

  赵修将脸埋在魏雁的脖子上,她偏过来的头正对着我。

  所以我也没错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厌恶。

  可跟我的眼神对上,她又变成了那副随心所欲的狐狸精样。

  真是有趣,我转头看向窗外。

  3

  赵修带回来的魏雁并没有对我产生太大的影响,毕竟我又不是真的爱他。

  反倒是后院里另外十七个被带回来的女人整日拈酸吃醋、斗来斗去。

  偏赵修这次像是来真的一样,对魏雁格外偏宠。

  他甚至拨了一处环境秀美的院子给魏雁,说是要正式纳她为侧室。

  那十七个女人不敢找赵修,便只能想尽办法找魏雁的麻烦。

  可烦就烦在,自回府以来,魏雁就成日往我院子里钻,那些闹哄哄的女人自然也就都追进了我的院子。

  「夫人,你可要管管新来的这个,实在是太目中无人了。」

  我坐在上首,丝毫没有在赵修面前摇尾乞怜的模样。

  听着一屋子闹哄哄控诉的声音,我将眼神看向正在一旁拨弄手指的魏雁。

  魏雁无奈地说道:「姐姐看我作甚,我可什么都没做呢,她们就看我不顺眼了。」

  我也颇为无奈,原本嫁入摄政王府就不是我所愿,所以赵修就算是再多情,我也不会放在心上。

  可他这回带回来的人,生生将我扯进了这后院纷争之中。

  可又偏偏,魏雁长了一张利嘴,座下的十七人都吵不过她一个。

  我按了按又疼起来的太阳穴,烦躁地让众人退下,魏雁死皮赖脸地留了下来。

  下首十七个容貌各有千秋的美人抱怨着退下,离开时回头看的那一眼真的是称不上友善。

  「摆什么架子,不过是个被世子厌弃的正房夫人摆设,每月连我见到世子的次数都不如。」

  「就是,定是看我们夺走了世子的宠爱,才和新来的狐狸精联手打压我们。」

  「……」

  我没理会那些污言糟语,毕竟赵修娶了公主后还敢往后院纳了那么多美人,早已经将我以及皇室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了。

  我挥手让屋内伺候的下人们尽数退下。

  颇有些心累地撑着脑袋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魏雁直起软得跟没骨头似的身子,走到了我身后。

  「姐姐说什么胡话呢,我还能是谁,当然是魏雁了。」

  「我瞧姐姐头疼得厉害,恰巧我学了两手按摩的手艺,倒是可以帮姐姐缓解一下。」

  她将手放在我的太阳穴两侧轻轻地按揉起来。

  我很不喜欢这种没有安全感的动作,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人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我闪躲了一下,又被按住。

  上次或许还是意外,但这次足以让我肯定,魏雁的力气大得并不正常。

  「姐姐别动。」

  魏雁手法娴熟地按揉起来,原本胀痛的太阳穴确实好受了不少。

  我往后倚在靠背上,浑身放松下来。

  我摆烂般地想着——就算是报仇,肯定也是找赵修的,魏雁应该不会伤我。

  4

  魏雁的手法太过舒适,我险些睡过去时,感觉她忽然弯腰将脑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冷静地睁开眼睛转头,和她之间的距离很近,稍微一动便能碰到她高挺的鼻尖。

  「冒昧问一句。」

  魏雁手指轻轻缠绕着我耳边的发丝,看过来的眼神撩人不已:「知无不言。」

  温热的气息散开在我的脸颊上,是香甜的果香。

  「你是不是变态。」

  「当然不是,人家只是太过喜欢姐姐而已,所以想和你贴贴。」

  她不仅说,更是过分地直接把脸贴了过来。

  若不是我转头转得快,就要亲上她了。

  她果真是一个变态!

  而我自然也因为转头没有注意到魏雁有些遗憾的眼神。

  她的脸贴在我的脸上,让我感觉有一点不爽。

  我堂堂长公主,她怎么敢……

  在我发火的前一刻,魏雁忽然开口道:「长公主不是想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人吗?」

  我在内心吐槽的话一滞,下意识转头询问,嘴巴贴着她的脸颊擦过。

  她这才满意地直起身子,挤在了我正坐着的贵妃椅上。

  「我是和长公主目标一致的人。」

  魏雁从桌子上的花瓶里揪下一片花瓣的叶子,用力碾碎在手指之间。

  红色的花汁从魏雁手指上滑下来,滴在我绯色的衣摆上,迅速浸染成一块擦拭不掉的痕迹。

  我有些无语地把衣摆拽开。

  这可是我新做的衣裳,就这样让她弄脏了。

  「你也和他们有仇?」

  摄政王依靠手里的权力把持朝政,连皇室都不看在眼里。

  可摄政王坐拥权力却只会铲除异党、私自享乐,丝毫为民为国的事都没做过,手下冤魂无数,有点仇人很是正常。

  「嗯……算是吧。」

  5

  赵修好色,这是我早已知道的事实。

  可后院中包括我在内的十八人哪个不是数一数二的美人。

  偏偏他现在对这次带回来的魏雁格外上心。

  他给魏雁安排院落和婢女小厮,却一夜也未在魏雁院子里留宿过。

  自从那日和魏雁一番「推心置腹」交谈后,我就觉得她说的话应该没有骗我。

  就算现在不知道她到底和摄政王这一派的人有什么仇。

  不过,至少知道她不会站在我的对立面。

  那样就足够了。

  因此知道赵修对她如此尽心还未曾留宿过后,我内心也只是感慨了句有本事。

  毕竟让赵修那般只有色心没有脑子的货色忍住不留宿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当然除了像我这种。

  赵修为了羞辱我,连我们的新婚夜都未曾踏入房门半步。

  以至于满上京都流传我为了情爱毫无尊严可讲,威逼皇上下旨嫁入摄政王府,却连留住赵修过夜的本事都没有的传言。

  「呵~」

  我轻轻吹了吹手指上还未曾干透的蔻丹,伸出手指欣赏着。

  下一刻就看到魏雁出现在我的手后。

  「你又来做什么。」

  魏雁上前两步挤走了正在为我涂抹蔻丹的婢女兰芝。

  兰芝看她如此没有尊卑地扯过我的手,大喝道:「大胆。」

  说着就五指成爪向魏雁的肩膀抓去。

  我心里对魏雁存着试探的想法,并没有开口制止。

  可魏雁恍若未闻,连头都没转就轻松挡住了兰芝的一击。

  兰芝的身手可是堪比皇家暗卫的,是皇兄派来保护我的人,竟这么轻松就被拦下了。

  我没怀疑兰芝轻敌才造成如此局面,因为她不会那样做。

  便挥手让兰芝先行退下。

  兰芝是从宫里就开始跟着我的婢女,也是皇兄派给我的得力手下。

  这会儿看向魏雁的目光全是不放心,下意识想要留下。

  「无事,退下吧。」

  「是!」

  「我守在门外,长公主若是有事,便喊我一声。」

  我点头应下,兰芝这才极其不放心地退下。

  6

  我盯着认真帮我另一只手涂抹蔻丹的魏雁,问道:

  「今日来又是想做什么?」

  魏雁不高兴地看了我一眼,嗔道:「姐姐这话说得生分,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姐姐了?」

  我瞧她捏着嗓子说话的声音,听着是好听,可未免也太假了。

  「把嗓子里的痰吐了再跟我说话。」

  魏雁难得被哽了一下,但再说话倒是正常了不少。

  「赵修选了黄道吉日,打算下月月初纳我为侧妃。」

  「嗯~恭喜了。」

  魏雁自不捏着嗓子发出那矫揉造作的声音后,人也越发没规矩起来。

  再一次挤到我躺着的贵妃榻上。

  我怒道:「你这般挤上来坐,我如何躺。」

  「长公主躺在我腿上,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说着这话,她轻轻扳过我的身子,让我顺势躺在了她的腿上。

  别说,这感觉还真挺不错。

  更不要说魏雁有一搭没一搭地帮我按摩着头部。

  魏雁略有些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可是在与长公主说正经事。」

  「赵修的卧房看守得比府中书房和宝库都要严密,想来里面有重要的东西。」

  「可我在府中被赵修看管得极严,需要长公主帮我一把。」

  赵修的卧房,我也想进去很久了,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赵修待我极其冷淡,在这府中直接把我无视了个彻底,我自然也没有进他院子的机会。

  不过魏雁刚来不过几日,就能察觉到赵修卧房的不寻常来……

  她倒是聪明。

  我抬眼看她:「帮什么?」

  「我需要一支闻息香,还需要拜堂那日能自由进出赵修卧房的接应,除此之外,还要麻烦长公主回宫一趟,将这个递给皇上。」

  一个方形的吊坠悬于我双眼上空,我瞬间认出了这东西,想要坐起来。

  魏雁稍稍用了些力道,我便又躺倒了下去。

  不过我还是拿起那枚吊坠端详。

  这是我皇家死士身份象征的物件。

  这件事是皇家的秘密,也是我们制衡摄政王的一把利刃。

  是皇兄未登基之时就开始谋算的「生路」。

  7

  心中压着这件事情,当天下午我就在兰芝的陪同下回了皇宫。

  我的行动并未受限,作为当今圣上唯一的胞妹,出入宫门也不受阻碍。

  御书房中,皇兄屏退众人,和我单独说起话来。

  他先是观我面色还算好,才关心地开口问道:「这段时间赵修那人可有欺负你?」

  皇兄所谓的欺负,也只不过是赵修当着众人的面各种下我的面子而已。

  对于这些,我早已应付得得心应手。

  我反而觉得这些小动作十分无趣,亏我每次为了打消赵修的戒心,配合他装模作样地演戏。

  我毫不在意地说道:「不过还是些一成不变的小把戏罢了。」

  我轻抿了口茶水,道:「反正他早晚都是要死在我手里的。」

  这些年,我皇室被摄政王一派压制着,我早就对这样的日子厌恶至极。

  只是摄政王把持朝政几十余年,并非一朝一夕便能扳倒的。

  我和皇兄只能徐徐图之。

  两年前,为了打入摄政王府内部,我请命嫁给摄政王独子赵修。

  虽然进展缓慢,但也并非一无所获。

  现在,该是我们慢慢收网的时候了。

  皇兄面上仍旧担忧不已,愧疚道:「也是皇兄无用,才让你陷入此危险境地。」

  他叮嘱道:「你在摄政王府中万万不可冒尖出头,一切以你的性命为重,剩下的咱们徐徐图之即可。」

  「反正都隐忍了那么多年,切记不可最后关头舍了性命。」

  皇兄叮嘱的话我倒认真听着。

  现如今我和皇兄相依为命,走到这般被挟制的境地又不是皇兄和我的过错。

  全然都是我那没有半点能力抱负的父皇所犯下的错罢了。

  不过这话实在是大逆不道之言,我也不会说出来。

  可是隐忍那么久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瓦解摄政王的势力,趁机夺取他们性命吗。

  我和皇兄已经暗中收集了许多摄政王以及赵修犯下的错误。

  只等合适的时机便可一一作为他们的把柄压制他们。

  再趁机将他们铲除。

  我将带来的方形吊坠递给皇兄。

  他接过只看了一眼便确定并非仿品,向我详细问了魏雁的情况。

  得知魏雁所求的几样东西,让我悉数帮她置办完整,并拨了皇家暗卫给我指使。

  8

  等说完了事情,外面的天都已经暗了下来。

  没有传唤,宫人不敢进来点灯,屋内只有两盏烛火闪着微弱的光。

  皇兄喊了婢女进来点灯,屋内骤然亮了起来。

  「着人去摄政王府传话,长公主今日宿在宫中。」

  「派人到御膳房传膳。」

  宫女太监有条不紊地去做事,我和皇兄移步饭厅。

  桌上的饭菜大半都是我爱吃的,兰芝知我喜好,手不停歇地帮我布菜。

  皇兄间歇之间也会为我夹上两道宫中新鲜的菜式,气氛倒还算和谐。

  只不过这和谐的情景也不过持续了不到半刻,就有太监急急跑来。

  「皇上,贵妃娘娘称贤妃娘娘冲撞了她,现下正要发落贤妃娘娘……」

  那小太监话还没说完,皇兄就将手里的筷子拍在桌案上,气得面色赤红。

  「好大的胆子!」

  只是屋内伺候的婢女太监众多,再多的一句话,皇兄却没有说出来了。

  不过大家下意识也只会以为这骂的是贤妃娘娘。

  毕竟贵妃娘娘可是摄政王的女儿,现在肚子里又怀着皇子。

  可我却知道这贤妃娘娘可是皇兄中意的女子。

  皇兄心急,怕去晚了贤妃便遭了贵妃娘娘的毒手,他走出两步才想起我这个人似的,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我将口中食物咽下,也站起身道:

  「我随皇兄一道去看看吧。」

  让我也瞧瞧这阮贵妃在整什么幺蛾子。

  9

  行至永宁宫外时,就看到一群人乌泱泱地杵在门前。

  赵阮尖细的声音正训斥着被强压着跪在地上的贤妃。

  「我肚子里怀的,可是皇上的嫡长子,你是瞎了你的狗眼,竟敢往我身上撞!」

  「要是肚子里的孩子有个闪失,你这贱命可不够赔的。」

  赵阮倒真敢说,皇兄都还未立后呢,她就敢称自己怀的孩子是嫡长子了。

  不过也是了,摄政王府的人不都如此吗?

  当整个天下都是他们的。

  透过人群,我看到贤妃虽然被强压着跪在地上,仍旧挺直了身体,目光更是不屈。

  贤妃看向生龙活虎的阮贵妃,平静地陈述事实。

  「我出来时并未撞到姐姐,若姐姐实在不适,不如赶紧找太医瞧上一瞧,免得耽误了事。」

  阮贵妃见她还敢反驳,扬起手朝贤妃脸上扇了一掌,让她原本就有些苍白的面色看起来更加摇摇欲坠。

  阮贵妃怒视着贤妃道:「贱人,竟然敢诅咒本宫的孩子。」

  「她……」

  看着身旁被气得有些失了理智,打算上前阻止的皇兄,我眼疾手快地拉了一把。

  看皇兄这般着急的模样,我难免想要拿刚才他叮嘱我的话来说一下他。

  那么长时间都忍过来了,可不能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坏了事。

  不过我知道贤妃娘娘对皇兄的重要性,因此也未真的说出来伤他的心。

  最终,我也只道:「皇兄莫急。」

  像赵阮这般自傲自大之人,最易祸从口出。

  所以就先委屈贤妃这一次了。

  皇兄被我拉住了脚步,也明白自己刚才不太理智,只能按捺下来静观事态发展。

  贤妃看着不太舒服,被人强压着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

  她目光往这边瞥了一眼。

  十分不巧,我和她的目光正对上。

  但她很快将目光挪开,在挪开前也看到了站在我身旁强装镇定的皇兄。

  收回目光的贤妃,一改刚才无所谓的样子,看向阮贵妃嗤笑道:「不过是一个庶长子而已,况且还不知道是男是女,瞧把你紧张成那样。」

  阮贵妃美目瞪圆,怒斥道:「你这贱人!」

  感受着微微隆起的肚子,阮贵妃又平静下来,她将手轻轻地放在肚子上轻抚。

  「我看你的嘴巴能硬到什么时候。」

  「来人,贤妃以下犯上,还冲撞了未来的嫡长子,拖下去杖责三十。」

  被拉起来的贤妃挣扎了两下,冷冷扎心道:

  「就算除掉我又如何,你以为这宫中是你摄政王府的不成,这中宫皇后的位置你就想一辈子吧。」

  被向来以贤名著称的贤妃言语刺了这么几句,阮贵妃早就被气得没了理智。

  「就算是皇上,不也得听我父王的,不过是个虚位,你当我稀罕。」

  贤妃继续补刀:「不过是个臣子。」

  「臣子又如何,兵权在我父王手中,这朝都早晚都是我父王的。」

  「放肆!」

  10

  「参见皇上。」

  「参见长公主。」

  听到皇兄怒呵的声音,堵在永宁宫门前的太监宫女哗啦啦跪了一地。

  就连贵妃想到刚才说出口的话,都有些心虚地垂下了头。

  摄政王身下无嫡女。

  王府中姬妾众多,庶子庶女更是数不胜数。

  她并非摄政王身下受宠的庶女,只是王府中一个不受宠的姬妾的女儿。

  大家都能看得出皇室和摄政王府你死我活的状态。

  因此嫁入宫中的事情就轮到了她这个不受宠的庶女身上。

  入宫后,她也确实感受到了在王府中从未得到的权力。

  就连我进了宫,也是好声好气地待她。

  皇上身边妃子不多,她凭借摄政王之女的便利,一入宫便被封了妃位。

  怀孕后更是被提为贵妃。

  这不,可不就把这心气儿给养得高高的了,越发目中无人。

  我在心中笑了一声,调整好脸上的表情,上前两步关心道:「听皇兄说阮妹妹怀了龙子,怎么没在自己宫里养胎,反倒跑到贤妃这儿来了。」

  阮贵妃理都没理我,两步跑到了皇兄面前。

  「皇上~」

  皇兄伸手扶住向他奔过去阮贵妃,实则是让她没法再贴在他身上。

  皇兄只平静地看着她,就让阮贵妃有些招架不住了。

  她语气弱了两分,怯怯地喊了声皇上。

  皇兄并未应声,她吓得也跟着众人跪在了地上。

  「皇上,臣妾刚才的话都是无心之言,都是,都是那个贱人害我。」

  阮贵妃红着眼指着贤妃的方向,显然反应过来刚才是被激了。

  皇兄并未评判对错,看着一圈跪在地上的人,沉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地上一个脸肿得半边高的婢女忙道:「皇上,我家主子用过晚膳后说胸口有些沉闷,奴婢就想着和主子去御花园散散心,可哪知一只脚刚踏出宫门,贵妃娘娘就直直地撞了上来。」

  「娘娘担心冲撞了贵妃娘娘,还扶了一把,自己的手都压到墙上蹭破了皮,可贵妃娘娘却说是娘娘故意撞上去的。」

  「求皇上为我家娘娘做主啊。」

  小婢女说得言辞恳切,说完还砰砰砰在地上磕头,不一会儿脑袋上便被血染红一片。

  贤妃往这边看了一眼,便走到那小婢女身边阻止她继续磕头。

  我往贤妃手上瞅了一眼,果真就瞧见雪白的手背上此刻正有一块青紫的痕迹。

  跪在地上的贵妃赵阮便哭求道:

  「皇上,臣妾也是着急肚子里的孩子,关心则乱,才误会了贤妃妹妹,不是有意为难。」

  皇兄目光沉沉地看着阮贵妃,不知在想些什么。

  「贤妃禁足永宁宫,没有朕的传唤,不得外出。」

  皇兄的话一说出口,贤妃垂首应是。

  阮贵妃还以为这事就这样揭过了,一口气还没喘匀,就听到皇兄继续道:

  「贵妃妄论朝政,对皇室不敬,剥去妃位,宫内自省。」

  11

  事后,赵阮哭着被拖走,永宁宫外已被收拾干净无人走动。

  趁着夜色,我和一位太医急急行至永宁宫,出示令牌后进入宫内。

  「长公主……」

  我挥手打断了婢女想要行礼的声音,问道:「贤妃呢,我带来太医为她瞧一下身子。」

  那婢女也注意到我身后挎着箱子的太医,急忙道:「长公主请随我来。」

  入殿,贤妃正半倚在床榻上,面色比刚才更虚白。

  旁边有一个婢女正跪在一旁的小榻上用凉巾为她敷脸。

  「娘娘,公主带了太医来。」

  贤妃转头朝我一笑,笑容很是温婉贤淑,语气柔柔的也很让人心生好感。

  没有过多寒暄,贤妃面色苍白得有些不正常,我让跟来的太医上前为贤妃诊脉。

  太医低垂着眼上前,将手放于贤妃脉搏之上。

  「娘娘的月事,有多久没来了。」

  听到太医这话,旁边的婢女惊道:「说起这事,也确实一月有余未来了,可娘娘的月事向来不怎么准,奴婢便没想起这事,太医的意思是……」

  「娘娘已经有孕月余了,只是月份尚浅,适才又动了胎气,有小产的迹象。」

  说到此处,贤妃也淡定不了了,急忙询问能否留住这个孩子。

  「娘娘放心,微臣开上两副安胎药,娘娘这些日子注意着些,不要再受惊,便可无碍。」

  贤妃松了一口气。

  我挥手让太医退下:「下去吧,贤妃有孕这事不可再有另一人知晓,来送药时记得避着点人。」

  「是。」

  等人退下,我坐在床边牵起贤妃的手,轻声说道:「这段日子先委屈你。」

  贤妃笑着将手盖在我的手上,轻拍道:「我明白的,你就总爱操心这些。」

  在闺中之时,我和贤妃是很好的玩伴,后来她入了宫。

  贤妃和我皇兄互生情意,也明白现在皇室的艰难。

  贤妃的母家也是支持皇室的中坚力量。

  「明日出宫后,我会派人去太师府中告知一声你的情况,以免老太师担心。」

  我话音刚落,贤妃就急忙道:「不可!」

  「父亲心中自是知晓皇上待我如何,现在局势不稳,万不可因为我留下隐患。」

  12

  时间恍然来到半月之后,摄政王作为代表跟随使臣出使旁国已经将近两月。

  赵修倒是再未出门带回来什么美人姬妾,一心扑在了魏雁身上。

  每日看着魏雁和府中另外十七位姬妾斗来斗去的,倒也解闷。

  除了看魏雁和其余姬妾斗来斗去,摄政王膝下庶子庶女近来发生的大戏更是轮番登场。

  随着阮贵妃在宫中口无遮拦地声称这朝都都是她摄政王府的后。

  摄政王府侵占百姓田产、强抢民女、徇私舞弊之类的事一件又一件地暴露出来,打了摄政王府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就连摄政王一脉的附属官员做的一些腌臜事,也被挑破。

  朝堂之上皇室一派以此为由写了不少弹劾他们的奏折。

  摄政王不在府中,那些依附摄政王府的朝臣官员以及那些庶子庶女们一股脑地跑到赵修那里,求他想法子。

  赵修能想出什么法子,他自己的破事都一大堆还没解决呢。

  这些日子,赵修连后院都没时间去了,叫上府内的幕僚在书房一坐就是一天。

  我瞧着赵修越来越焦头烂额的样子,让人往宫里递了消息。

  13

  摄政王府内布满了红幡灯笼,一扫这几日府内的颓唐之势,看起来格外喜庆。

  赵修在府外寻了一处雅致的院子,最近几日,魏雁就住在那儿。

  大婚这日,赵修会前往那处院子接魏雁过府完婚。

  魏雁是以侧室之位被纳进府中的。

  府内热闹了一整日,直到魏雁被送进赵修卧房之中,热闹还在持续。

  天色暗了下来,外院喧闹的声响也渐渐减弱,宾客早已走了个七七八八。

  赵修满身酒气往后院走去,魏雁被送进了他房中。

  刚走到院落前,就有人慌慌张张地跑来,扰了他的好兴致。

  「世子,世子不好了。」

  赵修心头的喜意被吓走大半,一脚踹向来人。

  「不好个屁,老子好着呢,再咋咋呼呼,小心你的脑袋。」

  传消息的小厮在地上滚了一圈,待稳住身子后又连忙跪在地上。

  「世子,传来消息说王爷回京途中遇袭了,现在正下落不明。」

  这下直接把赵修剩余的喜意吓了个一干二净,连酒意都不剩几分了。

  「什么?」

  「消息可准确?」

  那小厮惶恐应答:「作不了假啊世子,是王爷的贴身近侍传来的消息,消息刚说完,人就没了。」

  赵修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大步往装扮喜庆的卧房走去。

  只是片刻后,他又大步走了出来,召集府内幕僚书房议事。

  我坐在梳妆镜前听完了兰芝禀报的事情,对此毫不意外。

  这一切都是我和皇兄计划好的,并且现在正和赵修商量对策的幕僚,其中也有我皇家的人。

  不出意外的话,现在赵修应当已经被鼓动逼宫造反了吧。

  找个莫须有的原因带兵入宫,然后再杀了我皇兄,夺下皇位。

  反正现在后宫之中怀有身孕的,为外人所知的也只有赵阮一人。

  到时这朝都,就是他摄政王府的人了。

  我想,龙椅之上的那个位置,对赵修的诱惑应该很大的。

  果真不出所料,半个时辰之后,便有人来传,赵修从书房出去后便急忙出了府,并召集附近的人马打算入宫「护驾」。

  14

  宫内自有皇兄在把守,而王府内的东西,还需要我去拿回来。

  「去赵修的院子。」

  府内大半的人都察觉到了今夜的不平静,此刻府内正乱糟糟一团。

  我趁乱带着兰芝以及数十死士和暗卫前往赵修的院子。

  而此刻,赵修卧房之内,魏雁将伺候的人都打发了出去,只留下我派去接应的另一名武功绝佳的暗卫。

  两人正满屋翻找着东西,寻找屋内有没有暗室或者暗格之类的地方。

  赵修院子里肯定有人守着,两人并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魏雁手下的摆件发出咔的一声脆响,一个小小的暗格显现出来。

  暗格里只放着几个信封,魏雁拆开随意看了两眼,便看出这上面记的都是些无关紧要,不能伤筋动骨的东西。

  定是一些障眼法。

  「不是,接着找。」

  在屋内找了一圈再无其他收获,魏雁又将目光放在了刚才那个暗格里。

  她在暗格里一番摸索,果然在不知触碰到哪个地方时又传来咔嚓一声轻响。

  在暗格的后面又出现了一个不显眼的小格子。

  里面放着厚厚一沓信纸以及一个分量不轻的盒子。

  魏雁打开盒子一看,是半块兵符!

  她将兵符和那些信纸装好,和另外一人对视一眼后,整理好衣服,平静地打开房门。

  还没踏出一步,就有人拦在了面前。

  「侧夫人要去哪儿?」

  魏雁十分平静地回道:「世子殿下不在,府内又闹哄哄的,我心中有些不安,想去寻夫人解解闷。」

  「侧夫人安心在房中等着就是,这里有属下们守着,比外边要安全得多。」

  见来软的不行,魏雁只能来硬的,摆出一副受宠便无理取闹的模样来。

  可堵在门前的两人跟石桩子似的,无论魏雁做什么都没有任何反应。

  魏雁和身旁的婢女对视一眼,下一刻一人对上一人,直接扭断了他们的脖子。

  「走!」

  这里的动静引来了守在院子周围的护卫,虽然赵修带走了大部分人,但留下的人也不在少数。

  那些人瞬间都围拢在院子里,看到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的两人,目光警惕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要你们命的人!」

  话音未落,魏雁和身旁人就动作默契地抽起地上躺尸的武器,向院子里的护卫攻去,招招致命。

  15

  我赶到赵修院子时,就看到魏雁一把剑挥得虎虎生风,一剑下去便收割了两人的性命。

  鲜血喷涌而出,喷在了她妆容靡丽的脸上,显得分外妖娆。

  我下令让跟来的众人也加入战场,不一会儿院子里便血流成河。

  我自知功夫不好,也没往前凑,可意外来了挡都挡不住。

  一个护卫不走寻常路,竟把刀剑对上了我。

  我使出我那三脚猫的功夫往后闪躲,眼看那把剑要刺穿我胸膛的时候,魏雁更快一步将那人的胸膛捅了个对穿。

  她将我拉到一处死角,不容置喙地说道:「好好在这待着。」

  随后她就站在这个死角前方杀尽了前来送人头的侍卫。

  16

  王府内留守的侍卫听到动静过来后,都被杀了个干净。

  未在王府久留,拿到兵符后,我就前往了京郊最近的驻兵地点调兵。

  兵符无误,可驻兵的其中一位将军是摄政王府一派的人,违令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魏雁一剑斩下了头颅。

  「违抗军令者,杀无赦!」

  底下的将士噤若寒蝉,没人再敢出声。

  另一位皇室一派的将领上前领命,拨出三千将士直达皇宫。

  皇宫内此刻也乱成了一团,赵修带兵逼入皇城,打算杀了我皇兄,再先暂且留下赵阮肚子里的孩子。

  可皇兄早有准备,守在身边的都是信得过的人,武力值也是个个不弱于将士,局势僵持不下。

  直到我领兵进宫,和皇兄围堵赵修。

  看着被人押下还在不断挣扎的赵修,我缓缓走到他面前,含笑低头看着他。

  赵修的脸被按在地上,都被挤压变了形,一双狠毒的眸子看着我和身旁持剑而立的魏雁。

  「是你!」

  「是你们!」

  「你们这些贱人!」

  我嗤笑一声,抬脚踩在他不停喷粪的嘴上碾压。

  「为人阶下囚的滋味如何啊,赵~修~」

  看着被踩在脚下的赵修,脑海中就想起了小时候曾经被他欺负羞辱的场景,要比这般跪在地上更折辱人百倍千倍不止。

  「你别得意,我父王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抬脚在地上蹭了蹭,随意击毁他的希望:「莫急,已经派人去接你父王了,自然是会送你们一家在地府团聚的。」

  17

  抓住赵修后,皇兄立刻安排人包围了摄政王府,里面的人一个也跑不了。

  接下来的事情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我将魏雁找到的兵符和那厚厚一沓信件交给皇兄,他看后自是知道如何处理。

  接下来的几日,皇兄果决凌厉地处理了一部分人,皇城之内人人自危,生怕下一刻这杀鸡儆猴的刀刃就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而被派出去拦截摄政王的人也有了消息,成功捉拿叛国逆贼摄政王。

  原来魏雁借我手交由皇兄的那些信件中,不只有摄政王意图谋逆的证据,更有数十年前与旁国合作攻打本国,以坐稳摄政之位的自导自演的证据。

  其间,自然受到了不少摄政王一派的阻扰,但摄政王大势已去,这一月来被曝出来的种种事迹已经让摄政王失了人心与民心。

  皇兄开始着手清理朝堂官员。

  为斩草除根,摄政王一脉皆被送上断头台。

  那些被忽视的原先的摄政王一派都夹起尾巴做人,祈求皇兄能将他们忘了。

  若不是将所有和摄政王府有过勾结的官员肃清,会使朝堂之上无官可用, 皇兄才不会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皇兄忙得很, 我便也没进宫打扰他,这些事自然都是兰芝说与我听的。

  摄政王府被围的第二日,我就着人将长公主府收拾了出来,然后马不停蹄地去享受我的自由生活。

  没了赵修和摄政王府那些惹人生厌的东西在, 空气都新鲜了不少。

  不过这般没人找茬的日子过久了却让我觉得有些无趣。

  我让人搜罗了一些身怀绝技的美人, 不论男女。

  长公主府的歌舞声就没再消停过。

  18

  我坐在院子里瞧了大半日的歌舞, 台上奏乐跳舞的人都换了两拨。

  兰芝瞧我提不起兴致的模样,皱着眉担心道:

  「奴婢瞧公主这些日子都没以前开怀了, 也不知魏雁姑娘去了哪儿, 她在的时候,公主总是开心些。」

  开心?

  我那是被她气得跳脚吧!

  和她在一块儿我能开心才怪呢。

  我挥手让台上的人撤了, 天天都是一样的歌舞, 没什么意思。

  兰芝在我身后轻挥着扇子,道:「听说京郊有一处瀑布很美, 不如公主去那儿瞧瞧风景散散心?」

  「倒是个好主意,你看着安排一下吧。」

  晚间的风也燥热得很, 屋内放的冰散着凉意, 我挥退众人, 穿着薄衫半躺在床榻上看话本子。

  看到一半,我起身想喝口凉水润润嗓子。

  窗子半掩着,吹进来的风本就带着热意。

  因此察觉到身后的热源时我也没太在意,直到那股热源贴在了我身上。

  我拿着杯子的手猛地向后攻去,被身后人轻轻松松接了下来。

  身后清冷轻笑的声音传来:「这么久没见,长公主怎么还是那么凶。」

  魏雁!

  我卸了手上的力道,将手抽回来喝了口水。

  「你来做什么?」

  我转身对着魏雁,伸手想把她推远一些,却被魏雁抓住了手。

  我抬起另一只手, 还没来得及反抗,魏雁一只修长的手便握在了我的腰上。

  屋内烛火飘曳,魏雁低头看我。

  直到将我看得面色发烫,她才道:

  「听闻, 长公主府中纳了不少面首, 都是一等一的绝色。」

  我不耐地拍开她的手, 心中烦躁。

  外边的都在乱传什么?

  本公主什么时候往府里纳面首了,那些人都是才艺双全的本领人好不。

  若是让我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在背后败坏我的名声,我——

  魏雁被推开后就倚在了圆桌上, 修长的手指捏着精巧的杯子端详。

  她忽然出声道:「长公主看我这张皮相比起比府中那些人如何?不若公主遣散了那些人, 将我纳入府中。」

  风好似大了些, 烛火摇曳得更加厉害,其中一盏灯忽地就被风吹灭了。

  19

  第二日兰芝来喊时, 看着从卧房中出来的魏雁,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兰芝一副随时要拿下她的样子,警惕问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揉着额头走出来, 将这个话题揭过:「京郊游玩带上她,当打手。」

  京郊游玩回来,魏雁就彻底赖在了府中。

  不得不说,魏雁除了有些不听话以外, 有她在府中的日子倒真没那么无趣了。

  上京这些日子有些传闻。

  是关于我的。

  众人都说我被赵修那浪荡子伤透了心,彻底对男人失去了希望。

  现如今有了磨镜之癖。

  身旁更是有一个容貌不输我的美人常伴左右。

  我瞧着身旁正喂我吃葡萄的魏雁——

  嗯~外人所传这话,倒也不假。

  - 完 –

  □ 甜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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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if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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