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绑定了圣母系统，妹妹绑定了黑莲花系统。
后来，她踩着累累尸骨攻略了宁王，挤掉了我这个王妃，说：「你不知道吗？王爷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哭唧唧的圣母白莲花的人。我下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
穿越这几年来，我见谁伤就救，谁残就帮，路人死了我还把棺材抬回自家哭。
而她，杀伐果断，冷艳迷人，阻挡她攻略王爷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听了她的话，我笑了：「是吗？」
下一秒，她身旁的侍卫一哄而上，明晃晃长刀架在她脖子上。
1
我和妹妹顾夏一起穿到了一个名叫羲和的古代王朝。
我绑定了圣母系统，她绑定了黑莲花系统。
圣母系统发话了：「宿主，请不断做好事，三年内刷满 100 积分，每刷满 10 积分，就可在圣母店铺免费挑选一件医药物品，咱店铺的药品都很神奇的哦！」
「刷不完呢？」
「死。」
「……」
你对我真的很不圣母。
顾夏绑定的黑莲花系统需要她攻略风流的宁王，让宁王身边的女子每减少一个，她就能获得相应攻略值。
刚穿来不久，我就被宁王一记掌风拍飞了出去。
我稀里糊涂摔了个狗啃泥。
这一下摔得我屁股疼，胸口也堵着石头一样闷。
我睁眼时，见到离我五米开外的宁王冷冷看着我，眉眼凌厉，容颜清俊，话却薄情得很：
「王妃，你又想谋害夏夏么？」
而我的妹妹顾夏，此时正被他拦腰抱起来，浑身柔若无骨，但那看我的眼神却锋利如刀。
她瞥向我，不着痕迹轻勾了下唇。
我几乎能看懂她眼里神色。
不屑一顾。
是拿我当对手都懒得当的那一种程度。
而宁王此时已经懒得看摔在地上成一摊烂泥的我，径直抱着顾夏绕过我走了：「别再有下次。」
顾夏在路过我时，扭头朝我轻嗤一声，无声说：「我的圣母白莲花姐姐，你的王妃位，注定要输给我。」
2
顾夏并非我亲妹妹。
她是我小姑的孩子。
小姑家除了她，还有一个有精神病的小女儿顾若，家里没钱送她长期住院，顾若时常在家里发疯。
十一岁那一年，顾夏趁着顾若睡着用枕头捂死了她。
后来记者采访时，她对着镜头面无表情说：「死了她一个，幸福一家人。」
年纪不到，加上父母原谅，顾夏自然无事。
但她家里却并不幸福。
顾夏父母双双出轨，后又再婚，顾夏成了谁都不要的孩子，成了家里累赘。
我父母觉得她可怜，便代小姑家收养了她。
而现在，我俩都穿越了。
我穿成了不受宠的宁王妃。
宁王有一个白月光，是个青楼花魁，前不久刚死，宁王认为是我嫉妒心旺，逼迫得白月光投井自尽。
本来就不喜欢我了，现在更加厌恶我了。
顾夏的身份是西域漠国进献的美人，她和另外一个西域美人秦若一同被赏赐给了宁王。
恰巧，这两人模样都有些神似宁王死去不久的白月光，宁王一下喜欢上了这两人。
而宁王刚刚飞给我的一掌，是因为顾夏假装被我推倒，这才惹得宁王生气。
我吐出一口气，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站起身来。
管什么宁王，要什么争风吃醋，哪有我刷积分重要？
3
接下来半个月，王府上上下下都认为我傻了。
平时成天像一个冰雕木头一样，除了只会想着怎么讨宁王欢心的王妃，突然勤快成了小蜜蜂。
丫鬟在擦桌子，我拿过丫鬟手中抹布：「我来！」
仆人在扫地，我一把夺过扫帚：「我来！」
厨子在劈柴，我一把抢过斧头：「还是我来！」
「我来！」
「我来！」
「我来！」
「谁都别阻止我，我来我来通通都让我来！！！」
王府上上下下的丫鬟仆人心惊胆战看着我。
丫鬟哆哆嗦嗦说：「王妃，这些都是我们这些下人的活，还是我来吧？」
我坚毅摇头：「不！我来！」
「……」
就连王爷在花园里和秦若卿卿我我时，我都奋不顾身扑过去：「王爷——」
宁王眉头狠狠一跳，冷下眉眼：「本王没说要见你，你又要……」
我一把抱起窝在他椅子底下一只没人注意到的受伤流浪猫，心疼得不得了：「乖啊，别怕，我这就带你去包扎伤口。」
宁王话说一半，卡住了，看我的眼神阴晴不定：「王妃你……」
就好像我不扑向他都不符合我以往作为舔狗的形象。
原本的王妃倾慕宁王许久，可自从进府以后，宁王就没多看过她一眼，王妃就想尽办法试图让宁王喜欢她，结果却是越来越惹得宁王生厌。
宁王发话了：「你最近疯了么？」
我一愣：「疯了什么？」
「你都好几天没有找本王……」话说一半，宁王停下，没说了。
我恍然大悟。
我好多天没在他面前晃悠了，以前的王妃可不这样。
这时，一直坐在一旁当背景板的顾夏悠悠说话了：「王妃手中这猫可真漂亮啊，秦妹妹一定很喜欢吧？」
是的，顾夏成了背景板。
因为相比于顾夏，宁王当下更喜欢秦若。
秦若一向是喜欢猫的，听她这么说，目光落在我手中的猫上：「呀，真是好漂亮。」
她站起身来，忍不住摸了摸我怀里的白猫。
只是等她转身又要投进宁王怀里时，宁王却皱着眉头起身了：「本王不喜猫。」
说完，拔腿离去。
秦若笑容僵在脸上，随即冷冷看向一旁唇角噙笑的顾夏：「你早就知道宁王不喜欢猫是不是？你故意让我去摸猫的？」
顾夏笑得幽幽：「王妃也知道宁王不喜欢猫啊，妹妹怎么就只责怪我一人？」
秦若看向了我。
我无辜耸了下肩膀：「我不知道宁王讨厌猫。」
秦若还是少女心思，脾气都藏不住，愤怒指着顾夏：「你故意陷害我，害得王爷走了，和你刚进来时说好要彼此照应，你怎么能这样子违背诺言？」
「嗯？谁和你互相照应了？」顾夏睨她一眼，「此一时，彼一时，妹妹陪在宁王身边可比我久，怎么着？宁王有洁癖不喜欢猫你都不知道，又怎么能长久抓住宁王的心呢？」
秦若气笑了，甩着手帕「哦」了声：「姐姐怕不是在嫉妒我？
「我怎么就抓不住宁王的心了？宁王喜欢我，是因为我才情过人，比姐姐好得多，又怎么会只是看中我的脸？
「顾夏！从今天开始，我们势不两立！」
顾夏慢吞吞掐断身旁桃花树枝：「秦若妹妹，如今还有你这般天真的人，真是可爱。」
桃花凋落在地上，顾夏温温说：「不爱你的脸？是么？」
秦若不想同她多吵，甩袖离去：「咱们走着瞧！」
秦若走了，顾夏又看向我，朝我缓步走来，盯着我手中的猫：「你以为，你改变策略了，王妃位置就能保得住？
「你选择在王爷在的时候扑过来救猫，我的姐姐啊，难道你以为，宁王会喜欢你这样的圣母白莲花吗？
「奉劝姐姐回去，好好拿镜子照照自己的脸，几斤几两自己把握，别说妹妹我没好心提醒你。」
她话还没说话，我怀里的猫猫突然飞扑过去，「嗷呜」抓了顾夏胳膊，一下破了皮，几道爪子印记即刻浮现出来。
顾夏阴晴不定看着重新跳回我怀里的猫猫，一手捂着自己手，嗤笑：「姐姐养的猫怎么总是和你这么不像，祝姐姐这只猫，跟着你，好福气了。」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皮笑肉不笑。
我耸了耸肩膀：「别姐姐姐姐叫我，你和我家，不是早就断绝关系了？我们有这么亲近？」
顾夏闻言，噎了下，好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得愤愤离去：「走着瞧。」
我赶紧给怀里的小猫包扎伤口。
我还记得，前世顾夏十三岁来我家不久，有一次我无意打碎了她一张和小姑的合照，我连声道歉，准备再给她定制一个玻璃相框。
结果等我拿着新相框回家时，发现从我三岁时就陪我长大，被我养了十二年的猫猫死了。
被顾夏从十一楼窗口扔了下去。
她说：「如果道歉有用，这世界要法律干什么？」
从此，我和顾夏就再没和好过。
4
我准备继续去收集积分。
然后我发现，我的家务活儿没有了。
丫鬟比以前还起早贪黑，把房子清扫干净了。
厨子一做饭就把门关得紧紧的，生怕我闯进去。
还有仆人，把地上落叶是扫得那个干干净净，保证一片落叶都没法让我找到。
我只好比他们起床更早，好抢着去干活。
结果圣母系统说话了：「扣 5 分，目前总分值-5 分。」
「……」
我傻眼了：「我做好事了，你怎么还扣我分数，你太不厚道了！」
圣母系统：「如果宿主继续帮忙丫鬟和仆人做家务，在半个月后，丫鬟和仆人会被管家怪罪不称职而被赶出王府，流落街头，沿街乞讨。
「而厨子会因为紧闭柴房门，密不通风，在十天后缺氧晕倒，柴火烧毁厨房。
「所以，宿主本质上是做了坏事，扣分。」
我手中的抹布掉在地上。
心里奔腾而过一万头草泥马。
最后，我仰天长叹：「本以为坏人难做，怎么好人也这么难做啊！！」
圣母系统：「做好事是需要智慧的，这是本系统的原则。」
在我长吁短叹之时，听见花园传来秦若尖锐惨叫声，吓得我一个趔趄险些撞门上。
这叫声实在凄厉，我放下抹布跑去看发生了什么。
结果，我看见了满脸灼红起泡、惨不忍睹的秦若。
她的脸毁容了。
王爷正从小道走来，他身后跟着顾夏。
顾夏见到秦若，「呀」一声，一脸惊慌失措躲在王爷身后。
我却看见她眼底的得逞笑意。
我知道，这事和顾夏脱不开关系。
秦若看见顾夏，怒吼着扑过去：「你害我！顾夏！都是你故意害我！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死你这心狠手辣的女人！」
宁王却挡在了秦若面前。
秦若疯狂乱抓，本是想抓顾夏的手却无意掠过宁王的脖子，抓出一道浅浅红印来。
她又哭又吓，惊慌失措道：「王爷……王爷，你看看我，你看我……」
她此时的脸实在吓人，宁王冷着眉眼摸了下自己脖子：「着魔了，赶出府去。」
秦若似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错愕看着他。
然后，她就被侍卫赶出去了。
而半个月前还情意绵绵的宁王，此时却没再多看容颜毁尽的秦若一眼，就好像丢了一块破布出去。
甚至都没心思关心她的脸是怎么毁的。
他只是转身安抚顾夏：「无事了。」
顾夏小鹿斑比大眼睛看着他，惊魂未定拍拍自己胸口：「可吓死我了，也不知道妹妹是中了什么邪。」
我看见她头上浮起系统一行字：「叮！攻略进展 10%！」
我能看见她的进展，她也能看见我的。
她有意无意地露出手腕来。
也不知是她皮肤娇嫩，还是怎么的，那猫爪印还在。
宁王看见了，问：「怎么回事？」
顾夏弱弱说：「没什么。」
宁王皱眉：「谁欺负你了？」
顾夏怯生生看向我：「是王妃的猫……不是王妃的错，是我……」
宁王倏然看向我，冷下眉眼：「过来。」
我走了过去，站在他面前。
他看着我，一言不发，似乎是想看我怎么解释。
他可能没料到我从头到尾跟个哑巴似的没说话，脸黑了下来：「王妃，你就不打算说句什么？」
我脱口而出：「反正说了你也不信。」
「……」
就像宁王那个死去的白月光，当时王妃解释那么多，有用吗？
他那白月光的死分明是因为宁王自己。
当时他又有了新宠，冷落了白月光，白月光一气之下投井自尽。
就这样他都能强行把锅扣在我头上，更何况是现在了。
宁王大概是没料到我一句话蹦他脸上了，登时脸上神色千变万化。
他生气了。
但奈何我爹是当朝有权有势的丞相，又不能对我太过怎么样。
憋了半天，他罚我在顾夏房门外站着，听他俩在屋里床榻上不堪入耳的声音。
顾夏被宁王抱进寝殿内时，她朝我轻轻勾了勾唇角，无声说：「你又输了，姐姐。」
她头上的系统攻略值又加了百分之五。
我知道，秦若的脸被毁了，是浓硫酸的伤。
是这个时代所没有的，我也没有。
我的圣母系统店铺里能兑换医疗药物，顾夏的黑莲花系统里，也一样能兑换毒物。
5
在门外干巴巴站着，实在是浪费时间。
既然来都来了，他们做他们的，我就发发善心，给他们门口打扫落叶。
于是，我拿起一把扫帚，从庭院门口「沙沙沙」扫，扫得干干净净，换了圣母值加 1.
嘿，能加分啊！
我再接再厉，干脆爬到屋顶，拿抹布给瓦砾擦啊擦。
在我洗刷刷得正起劲的时候，宁王黑沉沉着脸，腰带甚至还没来得及系好就走出了房门。
他抬头望向房屋上的我，似乎忍了一口气。
片刻，没忍住，凶出声：「你在干什么？」
我停下擦抹布，无辜看他：「我知道我做错了，所以在惩罚我自己。」
「叮！帮忙擦洗房屋，圣母值+1 分。」
宁王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下来！」
我麻溜地爬下了房屋。
他说：「爬上爬下，像什么样？」
他沉沉说着，又看向我：「转过身来。」
我灰扑扑地转过身去，面对着他。
然后，是宁王探究的目光在我脸上流连片刻，问了句险些让我捧腹的话来：「你为什么不生气？」
我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生气什么？」
宁王瞥着我，良久，也没再回屋内，径直甩袖离去。
我想起来了。
从前的宁王妃可没这么有忍耐力。
宁王跟其他女子亲近半分，她都会撒泼吃醋。
宁王会嫌恶她「善妒」。
嘿，真是莫名其妙。
现在王妃不善妒了，他看起来怎么也不太高兴。
「你以为靠这招，你就能赢过我么？」
我正想着这事，顾夏发髫散乱地从室内冲了出来，冷冷睨着我，「小瞧你了啊，还会爬屋顶搞破坏。
「任凭你再怎么装模作样，宁王也是不会喜欢你的。」
她狠狠踹一脚地面小石头，进房间里去了。
我就知道，顾夏一开始对宁王动了心思。
我俩刚穿越那会，是可以在几个系统里面挑选的。
而我本来也不想选择圣母系统，无奈可供我选择的系统只有「杀手系统」、「盗贼系统」、「宦官系统」、「相夫教子系统」以及「圣母系统」。
我这人梦想不大，胆子也不大，想来想去，就是它了。
顾夏可以挑选「女帝系统」、「经营茶楼系统」、「成为土豪系统」、「种田系统」以及「黑莲花系统」，她选择了黑莲花系统。
她在看见黑莲花系统里宁王资料时，眼底亮起来。
摸着良心说话，宁王毕竟是当朝出名的美男子。
顾夏回去后，我问系统：「现在我的积分多少？」
「15。」
「我可以在店铺挑选东西了吧？」
「可以。」
6
宁王偏宠了顾夏一段时间。
然后，他又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娇弱美人儿。
我见过那美人，长得楚楚可怜，峨眉微拧，带几分愁绪病弱模样，总让我想起林妹妹那模样。
巧的是她也叫林姑娘。
自从她进府后，宁王就鲜少再去顾夏那一边了，夜夜专宠那个娇弱弱的林美人。
顾夏心里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我见到她的几次，她的脸色都是臭的。
然后有一天，我见到顾夏派人送了一件宁王从前赏赐给她的淡紫长裙给林美人，说：
「妹妹，宁王可喜欢这类的衣裳了，你要记得穿啊。」
林美人高兴极了，回头就把那件仙气飘飘的裙子穿身上。
宁王果然很喜欢。
只是大冬天的，这么穿了几次，林美人就这么病倒了。
她本来身子骨就不好，这么一病，整个人顿时没了血色，恹恹得像蔫了的花骨朵儿。
宁王是喜欢她娇弱模样的，但不喜欢切切实实的病秧子。
他很快就又冷落了林美人，回到顾夏身边。
顾夏每回从我身边走过时，那洋洋得意的神情藏也藏不住。
我本以为，林美人已经受冷落了，事情大概也就会这么过去了。
不承想，过小半个月后，顾夏仍旧没有忘记被冷落的林美人。
因为这一回，王爷生病了。
7
我是很佩服的。
至少顾夏在对别人狠的同时对自己也狠这一方面。
她偷偷给王爷下了药，给自己也下药。
然后王爷就感觉到了身子不适。
只是请了大夫好几轮，也没有大夫诊断出是什么病来。
我知道，十之八九顾夏又从系统店铺里兑换了什么药物。
最后，顾夏扶着额头说：「王爷，最近我寝食不安，心神不定，总觉得心口扎得难受……」
一旁服侍的丫鬟低声说：「小姐，奴婢见您这症状，恐怕不是寻常病症，倒像是什么非人之力整出来的。」
作为王妃的我在一旁喝茶，一言不发。
果然，听到这话，宁王紧皱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下令搜查府邸。
然后，就从被冷落的林美人床榻上，搜出了两个被扎满针的小人儿。
不用说，用脚指头想想都能猜出接下来什么俗套剧情。
宁王冷着眉眼把两个小人扔地上：「本王本喜欢你心性单纯，未曾想你竟是这样心思歹毒。」
我瞥见顾夏在一旁翘起的唇角。
林美人错愕片刻，我本以为她要跪地喊冤，不承想她虽然身体病弱，可语气却倔得很，不仅没有下跪，还笑出声来，指着宁王骂：
「王爷，好歹我陪你半年，你竟是这样不相信我？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样的人吗？你竟然一句都不曾问过我，就这样笃定是我做的！」
我想，宁王这辈子肯定没被人指着鼻子骂过。
他怒极了，一把掀了一旁石桌上的茶杯，任凭昂贵茶杯碎裂一地：「来人，杖打八十。」
那些下人见宁王没有丝毫宽恕的神色，个个不敢怠慢，打得那叫一个用力。
别说八十了，还没十几下，林美人就一命呜呼。
听到她断气的报告，宁王脸上表情不带变动一下的。
在这方面，他和顾夏真是般配得不得了。
顾夏一边安抚宁王，一边状若无意地说：「这些下人也真是的，怎么林姑娘扎了这么久的小人，也没听他们汇报一声，难道这么多天了，他们就没见过一次？」
就这一句话，在气头上的宁王将伺候林美人的一干下人都一并打死了。
其中，包括我之前眼熟的一个丫鬟。
之前原本是顾夏那一边的丫鬟。
十不离八九，也是她往林美人床上藏的小人了。
她这是怕那丫鬟出卖她啊。
8
一下死了这么多人，整个王府上上下下如履薄冰，大气不敢出一声。
我也没出大气。
毕竟我这不受宠的王妃去凑什么热闹。
但顾夏偏偏要让我出一下气。
在宁王还在为林美人指着他鼻子骂的事情恼火时，我身边的一个下人跑过来了，跪地上说：
「王爷，奴婢有一件事要禀报。」
「说。」
「前阵子府中作法，奴婢见到王妃也私招了道士，在后院作法。」
说这话时，那奴婢还怯生生地看我一眼，生怕我责骂她的模样：「本来奴婢是没多想什么的，可见到王爷近来身子不适，所以就……」
宁王眼刀子落在我身上。
他的眼如桃花，漂亮诱人得很，此时却像片片花瓣化为利刃，在空气中排兵布阵好，等着扎我身上：
「把之前的道士找来。」
我身子微颤，诚惶诚恐道：「王爷息怒，不用找他们进来了吧，也就是……」
宁王打断了我的话：「不做亏心事，你又怕什么？」
顾夏站在宁王身旁，眸底含着势在必得的笑，嘴上却说：「王爷莫要动气，想必姐姐不会做什么亏心事情，若是姐姐有什么过错，还望王爷怜惜。」
宁王转头看她，眸光微动。
我在一旁看得真切。
顾夏头上的系统攻略值又加分了。
这时，那群先前来王府做法事的道士也被请了过来。
那丫鬟指着其中一个道士说：「那天奴婢见到的就是他。」
宁王问：「那天王妃可有请你去庭院中做法？」
那道士看着我，点了点头：「不敢欺瞒王爷，是有这一回事。」
宁王脸色沉下，看向我。
顾夏在旁轻呼一声，抓住宁王衣袖：「王爷，王妃定然不是有意的，这么做一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所在，还请王爷明察。」
这时，那道士说：「王妃请我为王爷做法祈福。」
顾夏唇角笑意僵住，错愕出声：「怎么可能？」
话一出，我和宁王都看向她。
我笑着问：「妹妹是觉得，什么不可能？」
顾夏僵了片刻，轻掩面咳了一声：「没有、没有。」
我微微挑眉。
她还以为我不知道。
前阵子，她说觉得府中似乎不大清净，王爷就请道士来做法，结果她收买了一个道士，说是王爷也说我的院落需要驱邪，就来我的庭院做法。
奈何我给的钱比她给那道士的多，他被我收买了。
顾夏此时估摸也猜出来了，脸上笑容早已烟消云散，冷冷看我一眼，借机先走了。
道士也被王爷让给打发走了。
我也转身要走时，身后人却叫住我：「站住。」
我停下脚步。
沉沉脚步声从后传来，最后停在我身后：「安默。」
安默是我的名字。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喊我。
我转身：「王爷还有别的事？」
宁王将我打量一遍，那神色仿佛在审视什么奇珍异宝：「本王知道你没那个胆量。」
我右眼皮一跳。
所以，他早就知道我没胆子做什么法去陷害人？
那还要让道士过来干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他说：「本王听说，前天你见街头百姓有在哭丧的，你还想把棺材抬回府里哭？身为王妃，还在打扫街道，你近来都在干什么？」
哟，了解这么清楚。
我还以为我这个王妃哪天死在荒郊野岭了，他这个王爷一整年都不知道的。
我微微欠身：「在给王爷积德。」
「……」
宁王听完，眉头皱了皱，随后又阴晴不定瞥我一眼，转身走了。
我怀疑他只是想每次都走在我前面。
等他走了几米开外，我听他隐隐约约说了句：「撒谎。」
心虚。
被看出来了。
那又咋滴？
9
我知道，宁王向来不喜欢人撒谎。
他对我依旧爱理不理，对顾夏宠爱日甚一日。
陆陆续续又过了一年多。
这一年多里，我忙着给蚂蚁搬家，喂流浪猫猫狗狗，给街头病残乞丐送粮食送钱，拼命狂刷积分。
顾夏忙着对付宁王身边的花花草草，让这个万千丛花过，朵朵都沾身的宁王尽可能留在她身边。
那些只要和宁王有过露水之情的女子，最后下场总是惨不忍睹。
我救的速度都赶不上她破坏的速度。
她的攻略值嗖嗖上涨，到了年底，已经突破 80%，宁王几乎是夜夜宠爱不停，赏赐不断。
顾夏喜爱珠宝珍玩，宁王就散尽钱财购买，把整个王府安置得珠光闪烁，夜明珠光亮照得人难以入睡。
顾夏还不忘顺手「赏」了我几件衣服，涂抹昂贵蔻丹的纤纤玉手懒洋洋撑在自己下巴上：「姐姐，你这儿怎么这么冷清啊？
「宁王说了，他真是不喜欢姐姐这样朴素啊，妹妹这几件衣裳，就送给姐姐了。」
然后，我从她那几件衣裳里翻出了一件金丝鸳鸯红肚兜。
那造型比别的肚兜露骨，实在是十分有风情。
「呀。」顾夏起身，「不好意思姐姐，我误把昨晚王爷替我解开的肚兜送你这儿来了。」
她又让人包裹好肚兜，施施然走了。
我身旁的贴身丫鬟气得满脸通红：「仗着王爷宠爱就来这儿炫耀，她算个什么啊？不过是个被赏赐的玩物而已，还真当自己主子似的。」
我耸了耸肩膀，不仅没生气，反倒觉得好笑。
她以为这能气我。
我气什么呢？
我本来也不喜欢宁王。
10
但王府这么奢侈，哪怕宁王再有钱，也顶不住这么天天挥霍。
宁王为钱发愁。
顾夏就对宁王意有所指说：「王爷，前儿王家的人，不是来请王爷通融通融，好让他能捡个芝麻小官做……」
一听这话，我知道了。
宁王毕竟在朝野还是有影响力在的，手中也掌握着一些任用官员的权力，隔三差五就有人试图通过王爷这条捷径混个官职做，送来的礼那是相当珍贵的。
只是以往宁王都拒绝了。
可现在不同了，宁王从奢侈享受开始，他就难以再咽下从前较为一般的饭菜。
见宁王犹豫，顾夏瞅了一眼，叹气：「王爷从前率兵讨伐叛军，平定过多少次叛乱，功劳之大，恐怕无人能及。
「王爷每天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工作的，这世界上，像王爷这样身份尊贵，还如此勤勉有功的能有几人？就连享受几天好日子也不行吗？」
宁王被说动了。
从那之后，王府门槛都快被那些上门求官的人给踩烂了。
宁王出门，也更加讲究排场了。
在顾夏之前，宁王不是一个很喜欢春游踏花的人。
但顾夏很喜欢。
她不喜欢成天待在府里，时常撒娇求宁王陪她同去。
宁王慢慢地，也喜欢上了出门赏玩。
偶尔带上我这个灯泡。
我也不知道他让我一同出去的意义是什么，估计他觉得我近来脑子坑多，怕我在府里整出什么幺蛾子。
宁王是众多王爷里最有权势地位的，他出行的排场自然不同，加上他的手下也比别的王爷手下傲慢得多，往往宁王车马每到一处，就扰得整条街都鸡犬不宁。
有一天，沿街一个看起来有些疯傻的乞丐被王爷车马冲撞到，不仅人摔了，破碗也飞了出去，摔得稀巴烂。
那傻乞丐起身就对着王爷的车马骂，把王爷脸都骂黑了。
顾夏说：「这疯子对王爷实在太无礼了！这样的贱民，就算被王爷砍了脑袋也不该有怨言，何况只是区区一个破碗？」
王爷便下令逮捕起来。
我开口想为乞丐说一句，当然也为了我的圣母系统积分：「王爷是出来游玩的，何必被这点小事影响心情，他……」
顾夏打断我的话，柔若无骨躺进宁王怀里：「王爷要是郁气总积压心里头，就会损伤王爷贵体，只有出了气，才心情舒畅得多。」
宁王抚着她的头，抬眼漠然：「本王的事，何时需要王妃插手？」
我于是闭嘴。
顾夏在宁王怀里偷偷地笑。
她好像泡在蜜罐里，整个人都散发甜味气泡。
但再多甜泡泡，也阻挡不了她的戾气。
在返程途中，又有几个沿街百姓无意冲撞了她的车驾。
那几个百姓不是傻子，连忙跪地求饶。
顾夏从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她哀求着宁王将他们抓起来：「我看他们就是故意的，路这么宽，哪儿不好走，偏要走这里。」
宁王又将人抓去，打了几十板子。
我发现，顾夏十分享受借刀伤人。
她喜欢这样高高在上的感觉，喜欢俯瞰众生的姿态。
她凑到我身边，讥诮看我，用宁王听不到的声音说：「姐姐，从前你们不是不拿我当亲人吗？是不是早就看不起我？我也不需要你们了。
「现在呢？你是王妃又怎么样？王爷还不是都听我的。」
我面不改色：「你明明没有那么气那几个冲撞你的百姓吧？」
顾夏就笑：「是啊，但是又怎么样？谁让他们是蝼蚁，谁让他们是弱者，弱者就是有错的，强者才是无敌的，有本事，让他们踩我头上啊。」
她幽幽叹气一声，又回到自己座位。
前世，顾夏和我家断绝关系，是在她十八岁那一年。
她高中成天逃课，不好好读书，我爸妈劝说了也没有用。
后面，她高考考砸了，只能读民办学校，四年下来学费要十几万。
她却忽然想读书了，想让我爸妈付钱给她读书。
那一天是我妈生日，她还订了一份蛋糕，想一起过生日，不料她偷听到我爸妈在讨论说，不打算给她钱读书，说是生活费可以给她出，但学费只能出一小部分，其他打算让她自己想办法。
顾夏当场就生气了，把蛋糕摔了，出门而去：「你们有四十万存款，却不肯拿十几万供我读书，你们都不拿我当亲生孩子，我又凭什么将你们当爸妈？」
十八岁的顾夏，就这样和我家断绝了关系。
11
回府后不久，我又去探听了那个乞丐消息。
回报的人说，他被定罪活活打死了。
一个乞丐，死了，估计也无处可伸冤。
但宁王和顾夏自然是不会把这小小乞丐的事情记在心里的。
宁王的手下十分跋扈，每次出门仿佛强盗，胡乱抓人伤人，抢钱抢民女。
我每次跟着出门，就忙着找系统兑换药物。
因为不出意外，就总有平民出意外。
王府的门槛都被踩烂了几条，王爷也逐渐不再出去拈花惹草。
又过半年，顾夏算是把王爷的心给抓住了。
不过我却倒霉了。
12
宁王终于废了我这个王妃。
因为我老爹在朝廷得罪了人，垮台了，被罢免回家种田去了。
树倒猢狲散，如今权势没了，宁王当然也不用再顾及我之前的相府千金身份，在顾夏几次怂恿下，就废了我这王妃，打算让顾夏上位。
他一纸休书甩我脸上时，我倒也波澜不惊，不仅挤不出两滴泪来，眼角笑都有点藏不住了，心里话不小心脱口而出：
「谢王爷。」
「……」
也许是我的表情管理开心得有些失控，宁王本皱着眉头准备好看我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神情变了。
他定定盯了我片刻，没说话了。
休是把我休了，人却没放我走。
这就算了，他来我的荒凉庭院看我的次数反而增多了。
哪怕每次我不是懒成抠脚大汉，就是在那里神经病一样一个人无聊地胡乱唱歌。
来了几回，他微微皱眉：「你和两年前不同了。」
真是可喜可贺。
过了两年你才发现啊？
我都懒得睁眼看他。
这宁王不知道是不是有几分贱性。
我越不理会他，他来看我越频繁，以至于顾夏的攻略值始终停留在 95%，剩下的 5% 怎么也上不去。
那百分之五在我这儿。
于是，顾夏来找我了。
她来找我的时候，我正悠然坐在树枝头上，眺望夕阳之下，万物温柔如画的美景。
她阴郁着脸，一步步朝我走近，直到我面前时，又忽然绽放了冷冷笑意：「你以为，你反其道而行，王爷就会喜欢你？
「你想多了，他对你不过一时兴趣，等时间一过，你不过就是地面的烂花烂菜，他看都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她又笑了，说：「你不知道吗？王爷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哭唧唧的圣母白莲花的人。
「我下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
听了她的话，我笑了：「是吗？」
下一秒，站在她身旁的侍卫一哄而上，明晃晃长刀架在她脖子上。
顾夏猝不及防，惊愕抬头看我：「你怎么敢？」
我低头看她。
我终于明白，这俯瞰人的姿态，确实容易让人得意忘形啊。
从我的角度看去，她也好像一只蝼蚁，被架在刀上，不敢动弹半分。
我问：「我为什么不敢？」
顾夏怒气冲冲道：「你要是敢伤我一分一毫，王爷不会放过你的！等王爷回府，他一定会将你千刀万剐！」
我笑了笑：「他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不拿你当垫脚石就不错了，你还指望他来救你？」
顾夏微微张大嘴巴：「什么？」
我拍了拍手掌。
从庭院假山之后，徐徐走出来一抹窈窕身影。
娇美如花的容颜，洁白无瑕的皮肤，以及那张异域风情的脸。
顾夏像见了鬼一样看着她：「秦若……」
秦若笑着朝她走去，从袖中取出小刀来，一笔一笔在顾夏脸上狠狠划下，任凭她尖叫痛呼也不停下：
「你不是看不起蝼蚁吗？你不是说我是蝼蚁吗？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啊！顾夏。」
秦若抬头看我：「姐姐，我这么对她，你会生我气吗？」
我双手一摊：「怎么会？你想怎么对她的脸，我都不会过问的。」
顾夏疼得牙齿都在颤抖：「我的脸……」
听见我轻飘飘的声音，她恨恨看我：「安默！你不要落井下石！」
我从树上往下爬：「不是你告诉过我的，人就是得落井下石吗？」
秦若很痛快地在顾夏脸上用刀子刻下「无耻」两字，然后对我说：「如果不是姐姐，我的脸也好不起来。」
当时秦若被赶出府去，顾夏还没有忘记她。
她做事向来秉承「斩草除根」的念头，暗暗派人去追杀秦若。
只是我早先一步将秦若藏了起来，将她保护好。
我在系统里购买了「春花秋月雪肌膏」，功能是修复容颜，无论什么伤，都能恢复如初。
秦若的脸就这样好了。
顾夏牙齿打颤，还在喃喃说：「王爷不会放过你的，王爷不会放过你的……」
这时，府外传来兵马声。
王府被抄了。
13
来抄家的衙役进门时，顾夏还很茫然：「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
不过是她的美梦破碎罢了。
她以为，街道上的人都是蝼蚁浮萍，没人能撼动得了她。
但顾夏大概是不会想到，会有百姓宁可上京城被打一顿也要告状，控诉她和宁王，皇帝老头早就知道宁王府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是其一。
另外一件事情，是西域从前的小国漠国，在两年前册立了新君。
那新君就是秦若的哥哥，漠国的定远王秦杉。
原本这皇帝位置是落不到他头上的，奈何旧皇帝因为猜忌，把自己其他儿子都给杀了，到最后发现只剩下这么一个差点被遗忘在边疆的儿子还活着，这才不得已传位给他。
秦杉继位后，不断开疆拓土，两年多之内疆域面积暗暗扩大，到了足以威胁羲和朝的地步。
秦若通过我给她哥哥寄去了书信，诉说自己遭遇的种种。
从前秦若被送走时，秦杉本就心疼，现在，这个一向宠爱自家妹妹的秦君盛怒，即刻给羲和天子上书，要求惩治宁王以及宁王新宠顾夏。
还有最后一件事情。
顾夏和宁王残杀的无权无势的人多了，出意外是迟早的事情。
那天顾夏怂恿着宁王处死的乞丐，其实是世家大族林府的林公子，并不是什么平头老百姓。
林府那个贵公子脑子有问题，常年疯疯癫癫的，那天又发疯偷溜出府上街要饭，结果稀里糊涂掉了脑袋。
知道这件事情后，林公子那个在朝为二品官的老爹悲愤交加，不敢直接和宁王正面刚，但暗戳戳抓着宁王缺点，犯错就赶紧上书给天子参他。
这样一来二去，老皇帝终于不能容忍，下旨把宁王投进牢里，抄没家产。
14
至于顾夏。
我再次见她时，她已经被装进囚车里，游街示众，秋后问斩。
她从前看不起的蝼蚁百姓，拿满街的烂菜叶子烂鸡蛋扔了她一脸。
她的神情麻木，喃喃自语：「落井下石，落井下石。」
她所鄙夷的柔柔弱水，这不，就将她这艘大船给掀翻了。
如今已经走投无路，她只能一遍遍说：「对不起、对不起，不要扔我，求求你们了。」
但顾夏又被扔了一个臭鸡蛋，扔她那人说：「迟了，现在认错有用话，要咱羲和的王法干什么？」
我挤在人群里看她、
顾夏也看见了我。
她的眼睛微微睁大，好像还想骂我几句, 但还未出口，臭鸡蛋就打在她嘴上。
这回真是, 死她一个人, 幸福一座城了。
她头上的攻略值嗖嗖下降, 从 95% 直线降落到 0%。
宁王可从头到尾，没有救她的意思。
当然了, 毕竟他自己都自顾不暇。
何况。
他的爱最擅长转移了。
15
「叮！积分+30, 总积分 103，恭喜宿主超额完成目标任务。」
「嘶。」我就好奇了, 「我这不是今天没做什么事情，怎么就加积分了？」
圣母系统：「因为宿主扳倒了顾夏, 阻止她未来作恶伤人，所以, 从长远来看, 宿主做了 N 件好事, 换算成了积分。」
「你真是个与众不同的系统, 我还以为你会要求我把她给救出来。」
「谢谢宿主夸赞, 不要把我想得那么迂腐。」
至于我, 已经不再是王妃身份了，不仅如此，我还被额外赏赐了不少金银珠宝。
因为上京城的百姓, 说了不少我给沿街穷苦人家医药钱财的好话，慢慢传到老皇帝耳中, 就额外允许把王府的部分钱财给了我。
拿到钱财的那一刻我还蛮心虚的。
毕竟一开始也是奔着完成任务来的。
但无论如何, 拿到这么多钱，我也足够高兴满足了。
而秦若, 她的哥哥早已派人来接送她，她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回她的国家去了。
临走前, 她又硬塞给我一堆珠宝, 牵着我的手说：「姐姐，你以后要是过不下去，你来找我, 我们漠国有许多好吃好玩的, 到时候我要带你去游玩。」
我谢过了她, 表示以后有机会一定。
因为，我现在，也有了一堆事情可以做。
圣母系统要奖赏我：「第一, 宿主余生都无病无灾。
「第二, 宿主能获得千倍以前赠送给别人的钱财。
「第三，赏给宿主一座茶楼，可供宿主余生经营, 打发时间。」
我精神为之一振，高兴了：「好, 回家。」
圣母系统蒙着脸：「回什么家？」
「我不是还有个被贬回家种田的老爹吗？我忽然想起来家里那片田地挺大的, 周围青山绿水, 真美，我想回去种田。」
「……」
系统满眼「你就这点出息」的模样。
可它不知道。
这繁华街景看多了，会腻的。
勾心斗角多了, 也会厌倦。
我现在只想回去山水间休息休息。
风正清，月正圆。
多好啊，余生。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