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遭受媳妇的家暴时穿越了。
我带着系统赠与的物质化能力穿越到了《西游记》的世界。
我成了取经队伍里最小的徒弟,教唐三藏抽烟骂人,陪着师兄们撸串喝酒。
满天神佛看着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刺头着实头痛,却拿我没有办法。
各路妖怪见到我都瑟瑟发抖,有背景的回家抱大腿,没背景的不跑路就被干掉。
一路西行,我发现其实我才是取经队伍里最无欲无求的那个人。
1.
一股甘甜的清凉感从我的口腔顺着咽喉滑进食道,我的意识逐渐清醒过来。
慢慢睁开眼睛,我看到一个满脸和善的光头正在冲我咧嘴笑。
见我醒来,他抬头高颂佛号:「阿弥陀佛!」
四张脸突兀地出现在视野里:一个满脸黄毛的雷公嘴、一个肥头大耳似人似猪的大胖脸、一个络腮胡子浓密得都快覆盖到头顶的光头大汉,还有一匹马冲我狠狠打了个响鼻。
我一骨碌爬了起来,看着面前的奇怪组合。
西游记?我这是穿越了?
我之前因为和老婆顶嘴,她一气之下抓住家里藏獒的两条后腿,猛地冲我抡了过来,剧烈的撞击把我和藏獒都打晕了过去。
我和藏獒都沉默了。
万万没想到,我居然直接被自家养的藏獒给砸穿越了。
2.
面前的师徒四人突然静止不动,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声音:
「250 号穿越者李猇庭,穿越世界为吴承恩宇宙的西游世界,任务为辅助取经队伍尽快到达西天大雷音寺取回真经,携带能力为物质具象化。」
一串信息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好半天我才用刚被藏獒砸过的脑袋将这些信息消化干净。
我莫名其妙穿越到了西游记的平行世界,任务是不计代价都帮助唐僧一行人取得真经才可以返回原来的世界,同时我还获得了具象化的能力,可以倚靠想象凭空造物。
这……就挺离谱的!
3.
等我从系统空间被踢出来,身前的四人一马又恢复了行动能力。
白白净净的大和尚冲我双手合十:「施主为何在此?可有受伤?」
我冲唐长老一鞠躬,赶紧撒谎:「多谢圣僧,小神是受天道指派,来为圣僧保驾护航的,方才受到天道感召故而元神离体,并无大碍。」
孙悟空歪着脑袋一脸的戒备:「我观你只是一介肉眼凡胎,并无仙气在身,如何敢妄自称神?」
「此乃天道降旨,在下不敢妄加揣测。」
「你不是玉帝派来的?」
「非也非也,我是天道派来的。」
猴子疑心重,一脸的狐疑:「天道?满天神佛我都打过交道,从未听说过什么天道的。」
「天道既是天理,亦是天意,乃是冥冥中的存在,超脱于三界又见于三界,若大师兄问我何为天道,那我只能说天道即是无常,无常即是天道。」
唐三藏听罢高颂佛号:「阿弥陀佛!施主颇有慧根啊,不如……」
我一伸手制止了他下面的话:「圣僧,我不信佛!」
沙悟净心思细腻,上前一步问道:「刚才施主唤大师兄,不知是何缘由?」
我赶紧拱手一礼:「在下天道李猇庭,受天道指派暂拜入圣僧门下,身不入空门,但行徒弟之事,扶保圣僧去往西天取得真经。」
唐三藏大喜:「阿弥陀佛!既是天道之意,那尊下便为贫僧的第四个弟子……」
我伸手再次打断他的话,指着白龙马说道:「三太子亦是在下师兄,师父不可厚此薄彼。」
白龙马颠颠地跑过来用头蹭我的胳膊,我轻拍马臀,拍了个货真价实的「马屁」。
4.
一行四人往前走了大半日,我问道:「猴哥,咱们到哪了?」
猴子跳上一个枝丫,头也不回地说:「此处名叫平顶山,翻过平顶山便是乌鸡国国境了。」
望着远处巍峨耸立的大山,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平顶山金角银角大王!」
二师兄回头问道:「小师弟说什么?」
我拦住众人,转身从虚空中掏出一个高倍望远镜朝远处一个山头看去。
然后我顺手将望远镜抛给马上的唐僧。
我指着远处的一个山尖说:「用这个东西看那个山头有什么?」
唐僧有样学样,拿起望远镜看去,口中惊奇道:「咦,那山怎地远了?」
我一脸黑线:「倒过来重新看。」
唐僧倒转镜头,细看之下大惊失色:「妖怪!」
我看着一脸波澜不惊的猴子,疑惑地问:「大师兄你早就看到了,怎的不说?」
猴子叹口气:「师傅肉眼凡胎,我说有妖怪他会说我是危言耸听。」
唐僧老脸一红,扭头便看到我肩膀上扛了个怪模怪样的金属
长筒。
三藏奇道:「猇庭,此乃何物?」
话音未落,一颗制导导弹呼啸着从金属长筒中飞射出去,直奔远处的山头。
看着远处山头爆发出的小型蘑菇云,我顺手把金属长筒扔回虚空中,转头告诉唐僧:「此乃天道圣物,名唤单兵火箭筒,用于妖物超度。」
四人一马震惊地望着远处冲天的火光和消失的山头,半晌唐僧才磕磕巴巴地问道:「如、如何超度?」
我龇牙一笑:「物理超度。」
5.
银角大王卒,尸骨无存。
洞府内,痛失兄弟的金角大王趴在王座上,哭得梨花带雨,仿若一个还未过门便守了望门寡的黄花大闺女。
正痛哭流涕间,忽有小妖来报:「大王不好啦,一群青面灰皮怪物打进来了。」
金角大王擦擦脸上泪痕,又抹了一把大鼻涕,厉声问道:「来者何人?」
下一秒,一群青灰色皮肤、一只手呈巨爪状、右肩上一个跳动肉瘤的高大怪物冲进了洞府。
暴君,Tyrant-001 型,通过 T 病毒感染的克隆型人形生物兵器,皮糙肉厚、反应灵敏,还拥有一定的智慧,被认为是军事用途的「终极生物武器」,是《生化危机》中 boss 级的丧尸。
金角大王擎出紫金红葫芦,喊出了经典的台词:「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下一秒,为首的暴君兜头一个大嘴巴将金角大王打飞了出去,其余暴君开始对洞里的其他小妖展开了惨无人道的屠杀。
妖洞外,猴子和我隐去了身形,津津有味地观看暴君痛殴金角大王的冥场面。
猴子扭头问我:「这样杀生真的好吗?」
我白他一眼:「大圣爷,您老是当了几年的和尚当傻了是吗?」
猴子挠头一笑:「是有日子没这么过瘾了,你小子,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二人正说话间,一道身影从洞里冲出,化为一团金光直冲天际,留下身后满地的小妖尸体和一片狼藉的洞府。
捂着青肿腮帮子、鼻子飙血的金角大王身影逐渐飞向天际,临走不忘放狠话:
「咱们走着瞧!」
6.
翻过平顶山,一行人来到乌鸡国境内,我提前告知了几人乌鸡国的国王早已死去,现在的乌鸡国王是文殊菩萨的坐骑青毛狮子精变化的。
皇宫大殿上,面对假国王的咄咄逼人,我在递交通关文牒时直接掏出捆仙绳和弑神刀,当场把青毛狮子精剁成两半。
「刀下留人!」
文殊菩萨急急地冲下云头,却还是晚了一步,眼看着被我一刀剁死的青毛狮子,文殊菩萨悲从中来,趴在青狮身上嚎啕大哭。
「金蝉子!出家人慈悲为怀、普度众生,岂能行杀伐之恶事、酿杀戮之恶果,你持心不正!佛心不纯!今日我便要去佛祖座前告你的禅状!」
唐僧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弟子岂敢杀生,此事与弟子无干呐。」
一把刀适时地架在文殊菩萨的脖子上,一个冰冷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纵容座下畜生为祸人间,看来咱们的文殊尊者真要去佛祖面前好好论上一论了。」
文殊扭着僵硬的脖子慢慢转过头,看到一脸无害笑容的我:「汝是何人?」
「不重要,重要的是尊者座下青狮私自下凡,杀害乌鸡国国王,鸠占鹊巢多年,文殊尊者却放任不顾,不知菩萨要如何补救啊?」
文殊自知理亏:「我愿日夜颂祷,助乌鸡国王早登极乐。」
我阴笑一声:「少废话,舍了你一千年的功力,直接让他复活!」
文殊一脸震惊,不忿道:「区区凡相,三百五十载便可复活,如何便要我千年的修为?」
我把弑神刀在他脖子上蹭了蹭,他马上痛快改口:「好,一千便一千。」
7.
复活的乌鸡国王对着唐僧一顿磕头,三拜九叩地将我们送出了乌鸡国国境。
众人对我未卜先知的能力大感好奇,被我用「天道使然」蒙混了过去,我总不能告诉他们我看过小说、电视剧和动画片吧。
这一日行到一处小溪涧,众人停下歇息,我掏出炸薯条和红豆派给几人分食,获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趁着师父不注意,我偷偷塞给二师兄和三师兄一人两个巨无霸汉堡。
两个人香得差点连舌头都吞下去,再看向我的眼神便开始冒着幽幽绿光。
呃……他们应该不吃我吧……
趁着休息,我掏出无人机在附近四处探查,看到上游一处大石头上写着三个大字:「枯松涧」。
原来到了「红星社」的地盘,圣婴大王红孩儿是本地扛把子。
我拍拍猴哥肩膀,对他耳语几句,猴子点点头,拿起金箍棒画了一个巨大的圈把我们几个人围了起来,然后转身冲上云头,一个跟头不见了身影。
唐僧问道:「猇庭,悟空去何处了?」
我掏出几瓶冰糖雪梨分给众人:「探亲去了。」
不消半日,猴哥从云头落下,身后跟着一个头生双角的魁梧壮汉。
大力牛魔王既然来了,我便不再插手,让猴哥和他单独交流。
傍晚时分,牛魔王从河的上游回来,身后跟着一个穿红肚兜的小男孩。
「还好贤弟明察秋毫,这逆子几次三番不服管教,今日若无有贤弟,这逆子还不惹下这泼天之祸。」
那孩子生得粉雕玉琢,却被他老爹拧着耳朵疼得龇牙咧嘴,认了唐僧当干爷爷,又恭恭敬敬地给大伙各鞠了一躬,这才被他爹老牛给领走了。
老牛临走时,我拉住猴哥,告诉他提前把嫂夫人的芭蕉扇借来玩两天。
猴哥点点头,知道我并非玩闹,转身腾云驾雾和老牛一同离开。
8.
等猴哥扛着芭蕉扇回来,众人继续赶路。
我肉眼凡胎,和几位神仙的体力不可同日而语,几天走下来,脚底快要磨破了。
望着宽敞的大路,我突然心生一计。
我拦住众人的脚步,物化出了一辆越野吉普车。
打开车门,我招呼众人上车,唐僧却迟迟不动。
他有些气恼,责怪道:「如此投机取巧,佛心不诚,如何能取得真经!」
「敢问师父,为何不远万里求取真经?」
「求得大乘佛法,自然是为了普度世人、兼爱苍生。」
「既如此,快些取得真经走些捷径有何不可?难道荆棘丛中过,一身苦痛伤,便一定比坦途大路宽又阔更加心诚吗?那一身的伤痕又能代表什么?」
唐僧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反驳。
我指着宽敞的大路,又指了指旁边一条满是石子的泥泞小路:「师父,现在两条路都通向西天大雷音寺,您告诉徒儿哪一条路是高尚的?哪一条路是龌龊的?」
唐僧面上出现恍然大悟的神色,下得马来,惭愧一礼:「为师钻研佛法数十载,想不到却如此不知变通,今听猇庭一席话,豁然开朗,感觉佛法更加精进了。」
我大手一挥:「请师父上车!」
等他钻进副驾,我转头看着白龙马:「师兄,现原形吧,以后可能都不用吃草了。」
一道白光闪过,一个英俊的帅哥站在我面前,冲我躬身一礼:「多谢师弟!」
我把他推进车里,关上车门。
坐在驾驶座上,看几个人好奇地在车里这瞅瞅那看看,我打开播放器,一首《通天大道宽又阔》响起。
我一脚油门,吉普车如脱缰野狗,在大路上飞驰。
唐僧系着安全带发出感叹:「如此神行,想来不日便可到达西天。」
大师兄坐在后排,脸上难掩激动之色:「从未听过如此振奋的妙曲,猇庭果然非同凡人。」
沙师兄坐在舒服的真皮座椅上,呵呵一笑:「大师兄说得对!」
9.
自从有了越野车的启发,我感觉自己被禁锢的思维突然打开了。
于是,每天晚上再也不用以地为床、以天为被,直接一顶大帐篷搞定。
看着唐僧穿着一套粉色的哈喽 Kitty 睡衣躺在席梦思大床上,我在心里暗暗狂笑。
至于伙食更是变着花样地来,反正物化能力方便,想要什么没有。
于是今天晚上烤松茸煮方便面,明天早上就是煎饼果子配豆腐脑,中午则是酱油炒饭配炼乳馒头。
这还叫什么九九八十一难,简直就是公费团建旅游!
两顿饭下来,二师兄坚决地成为了我的忠实拥趸。
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明目张胆地进食荤腥,不过我也偷偷背着师父跟三位师兄偶尔加个餐。
至于大师兄,他抱着一个巨大的杨桃啃得尽兴,压根就不管我们有没有吃肉。
还有让我最兴奋的一点就是,包括我在内的取经团体,全都不吃香菜!
知音难觅呀!爽!
10.
这天,车子被一条大河拦腰截住,远处一块石碑,上写着「黑水河」三个字。
衡阳峪黑水河,西海龙王太子摩昂的暂住地,他在河底就等着唐僧落水呢。
简单说明了情况,我直接物化出大量生石灰投入河中。
立时,河中翻江倒海,如沸腾的火锅一般,一个身影惨叫着冲出了水面。
看清来人,正是西海龙王太子摩昂。
可怜的摩昂被生石灰灼伤了面容,俊俏的帅哥直接被毁了容,捂着脸哭哭啼啼地远遁了。
三太子看着远去的兄弟,长叹一声:「父王这是造了什么孽,我们几个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我跳上冲锋舟,拉响马达,转头对几个人喊:「快上船吧,再晚赶不上二路汽车了!」
11.
几日后,取经团队到达了车迟国境内。
传说中的虎力大仙、鹿力大仙、羊力大仙三个妖精冒充车迟国的国师,蛊惑国王兴道教灭佛教。
车子停到城外,我详细跟众人把事情进行了描述。
二师兄首先发表自己的看法:「三清出了这么几个败类,凭甚他们不管,要我们来管?」
唐僧闻言,脸色涨得通红,愤愤道:「八戒!出家人应以慈悲为怀,佛门广大,岂能置之不理?」
我斜眼瞧着他一脸的怒容:「师父,你嗔戒了!」
唐僧赶忙双手合十,高颂佛号:「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猴子眼睛轱辘乱转,问道:「师弟以为如何?」
我诡秘一笑:「有件事要劳烦师兄,附耳上来!」
待我语毕,猴哥冲我竖起大拇指,打开车门扶摇直上。
我发动汽车,直接从城外平原绕过了车迟国的城门,一脚油门向西边绝尘而去。
唐僧吃惊地问:「怎的不进城?城中的僧人该当如何?」
我目视前方,从后视镜里瞄了二师兄一眼。
二师兄福至心灵,探身过来对唐僧说道:「师父莫急,咱们几个人微言轻,猴哥这是搬救兵去了。」
三太子和沙悟净坐在后排,极有默契地对视一眼,双双保持了沉默。
12.
猴哥是第二日晌午追上我们的,听到车顶传来「咚」的一声轻响,我一脚刹车停在路边。
下了车,猴哥从车上跃下,冲我点点头:「办妥了。」
几人下车活动筋骨,听猴哥把事情经过详细讲了出来。
听过猴哥的叙述,和尚一脸的难以置信:「不可能!」
如来听闻车迟国之事,派了亲传弟子摩诃迦叶、富楼那二人去车迟国斩杀了三个妖魔,还将所有车迟国的道观全部摧毁,将一众道教信徒尽数驱逐。
我看着一脸天真的和尚,问他:「什么不可能?」
「我佛慈悲,从不对生灵进行屠戮,虽然那三个妖怪恶贯满盈,稍加惩戒或还可能,怎会轻易取了他们的性命!」
我轻蔑一笑:「想不到师父竟如此本性纯良。那我设一问,有一匪人,打家劫舍、奸淫妇女、戕害人命,师父若遇见此人,该作何打算?」
唐僧虎躯一震,一股神圣的气质自身体中发出,仿若有千般金光护佑,朗声说道:「以上乘佛法对他进行度化,劝他放下杀念,回归正途!」
我幽幽地说道:「他还是个聋子……」
唐僧伟岸的形象肉眼可见地崩塌:「那……那……那我便以一颗虔诚佛心度他向善!」
「如何度他?」
唐僧不说话了,生无可恋地看着我。
看我跟师父抬杠,其他几人靠在吉普车上捂嘴偷笑,猴子的嘴角疯狂上翘,差点咧到耳根。
我拍拍和尚的肩膀,用最轻柔的话语给了他最残酷的暴击:「若这匪人不听善言,一意孤行,你杀他一人,可免除万人灾厄,你杀是不杀?」
和尚震惊地抬头,满脸惊恐地看着我。
我盯着他的眼睛继续说:「你度化失败放他离去,日后他杀害的所有生命又该由谁来负责?是他自己?还是你这个纵容他的人?」
「他杀的人,如何要来怪我?」
「如果你只是凡夫俗子,大可不必自责,但你是心系苍生的金蝉子转世,十世修来的大善之人,你明明有机会不让后面的惨剧发生,但你却因为无法杀生而放过这个人间恶魔,那他杀害的人是不是应该由你来承担一半?」
其实这是后世论坛上的一个悖论,但是现在拿出来动摇他偏执的信仰却是再好不过。
其他四人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戏谑,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震惊和钦佩。
这套言论还是过于超前了,不过,此处应当有掌声。
13.
那次辩论后,唐僧的情绪低到了谷底,整天闷闷不乐,也没空对我们几个说教了。
师兄们难得耳根子清净几天,把我当成了团宠,睡觉差点都搂着我一起睡。
有一次夜间宿营时,我干脆物化出几箱水果酒,支了烧烤架,虽然不敢烤肉,但是作为一个从小在烧烤之城长大的人来说,蔬菜依然能够尽兴。
茄子一劈两半,刷上油,铺满蒜泥,再撒上一层厚厚的辣椒面,香辣诱人;
烤得黑乎乎的大蒜,剥去烧焦的蒜衣,软糯甜辣;
金针菇和香菇淋上辣油,香气四溢;
烤面筋金黄诱人,口感弹牙;
烤苞米香飘十里,刷上蒜蓉辣酱,或辅以芝士酱和番茄酱,更是人间美味。
旁边燃着篝火,几个人围坐在烧烤架前,吃得满嘴流油,频频举杯。
师父虽然兴致缺缺,但两三瓶饮料一样的水果酒下肚,也面露微醺之色,冲着篝火傻乐。
众人吃得兴起,大汗淋漓,索性脱掉上衣,几个人光着
膀子继续吃喝。
这哪里还是取经团队,乍一看就是流氓集会!
用餐时,烧烤的香味还引来一只过路的小猪妖,听着他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声,想来是许久未吃过东西,我递给他刚烤好的食物,他客气了一下,终于抵挡不住腹中的饥饿,狼吞虎咽大嚼起来。
同他闲聊,他说从家里出来到处闯荡,立志想成为大妖。
我问起他家在何处,他说他家住在浪浪山。
说起自己的母亲和家中的弟弟妹妹,他麻木的眼神中泛出了光彩。
我拔了猴哥几根毫毛,让他拿着毫毛带着一家老小去东胜神州傲来国花果山报到,报齐天大圣的名号。
小猪妖望向猴哥,猜出了他的身份,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14.
几日后,吉普车行至一条宽阔的大河边,停在一石碑旁。
通天河,观音家养鱼塘的一条鲤鱼精化身灵感大王,在此兴风作浪。
我物化出几箱雷管,一个一个朝水里扔去,炸出一团团水花。
几个人见怪不怪,抱着膀子嘻嘻哈哈在旁边看我用雷管炸鱼。
我正沉浸在炸鱼游戏中时,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片七彩祥云之上,旁边站着一个一身白衣的中年女子,手托净瓶,眉心一点红痣。
南海观世音!
见我醒来,她扭头看向我,冰霜般的面容下,是不加掩饰的嫌恶。
我伸个懒腰打个哈欠,冲她甜甜一笑:「见过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
她冷哼一声,并不说话。
我悄悄物化出太极符印防身,又问道:「菩萨,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话音未落,云头已经降下,我看到下面一座气势恢宏的金色宝殿。
西天极乐,佛界灵山,大雷音寺!
15.
雄伟的灵山大殿之上,高高在上的大日如来平静中略带慈祥地看着站在下面的我。
我环顾一圈,嗤鼻道:「远道而来的客人,也不给把椅子。」
文殊菩萨怒道:「汝戴罪之身,何敢求坐!」
我看着他,一脸玩味地问:「敢问尊者,我何罪之有?」
我看向他脚下趴伏着的狮子:「哟!这不是被我一刀砍死的那只狮子吗?复活啦?」
狮子大概是想起了被腰斩的岁月,转了个身,把屁股对着我。
我望向莲台上的如来:「不知文殊尊者放任坐骑为祸人间,可有惩戒?」
文殊菩萨大怒,一把烈火之剑出现在手中,眼中金光大盛。
如来右眼狂跳,因为他看到我身后的虚空中慢慢浮现出一个样式怪异的剑柄。
虽未见全貌,但那把剑上蓬勃的杀意和诡异的气息也让如来身形一震。
如来的声音如黄钟大吕,直透肺腑:「好了!」
文殊菩萨收了烈火之剑,恨恨地看我一眼,转身对如来行了一个佛礼。
如来看着我,语气平缓,慢慢问道:「敢问尊驾高姓?」
我诧异地看他一眼:「佛祖全知全能,竟不知在下名讳?」
如来哈哈一笑:「天下之事,岂能尽知,就如此刻,我便无法得知尊驾的来历。」
你能知道才怪,老子是穿越来的,你单一位面的高手怎么可能敌得过多位面的系统。
「天道刘猇庭。」
「敢问尊驾,师从何门何派?家师是何人?」
「应天道而生,顺天道消亡,在下并无家师门派。」
「金蝉子的命数应与尊驾并无交集,敢问尊驾为何扰乱取经一脉的虔诚之心?」
「唐三藏的虔诚之心可有动摇?」
「不曾。」
「那他的向佛之心可有犹疑?」
「没有。」
「那这扰乱二字又从何说起?」
如来轻笑一声,语气平缓道:「尊驾言辞犀利,实在狡猾,那金蝉子乃是我名下弟子,因轻慢佛法,这才贬他下界,历经磨难,使其修成正果。」
「磨难可有定数?」
「九九归一,乃终极之圆满,这九九八十一难乃是对他几人的考验。」
「世间愁苦哀乐,喜怒悲嗔皆是考验,脚下之路、涉足之水、山巅之险皆是磨难,险些被妖怪吃掉是考验,难道解决掉问题便算不得考验吗?」
「不经历苦难,如何能得我西天优越之佛法。」
「那你为何要让他求取真经?」
「自然是为了发扬我佛教教义,让佛光普照天下,保得世间民生永固、再无灾厄。」
「既如此,早日取得真经,黎民百姓便可早日脱离苦海,佛祖这般横生阻拦,看来丝毫未把天下苍生一视同仁啊。」
我盯着法相庄严的如来,满面嘲讽:「想来这真经并无传说中的那般好处,只是你用来扩张信仰的工具吧?」
如来
的脸上生起一股隐怒:「我西天大乘佛法,不是尊驾这等无缘之人可以随意置喙的。」
他胸前的万字诀疯狂转动,厉声喝道:「来人!将辱佛者刘猇庭拿下,压于灵鹫山山峦之下,地脉缚其手足,每日以佛法度化,摒除其歪思邪念。」
大殿里,众罗汉和菩萨纷纷祭出法器,我的身后适时出现了三个黑洞。
玩兵器,我听过见过的神器可不比你们一群秃瓢少。
「盘古斧!轩辕剑!东皇钟!」
如来果真识货,见到三个神器,眼皮狂跳,赶紧制止剑拔弩张、作虎狼状的众人。
他的声音中隐含着恼怒:「尊驾此来,可是要屠我灵山满门吗?」
我大奇:「不是你把我绑来的吗?怎么?看我不是软柿子捏不动,又要道德绑架我?你哪个佛德班毕业的?」
如来做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动作——深呼吸。
几个深呼吸后,他颓然问道:「尊驾意欲何为?」
「送我回去,至于我怎么保取经队伍到你这儿,你不用管。至于那些劳什子磨难嘛……」
我看了一眼周围的菩萨罗汉,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在乎给在座各位都换换家里的牲口。」
如来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好!从此灵山一脉不会再干扰尊驾行事。」
我左瞧瞧右看看,最后干脆从如来左手边拽出一个乐哈哈的大光头:「劳驾这位佛祖送我回去,我是被不要脸的人绑来的,不认识回去的路。」
弥勒佛哈哈大笑,朝我行了个佛礼:「尊驾有命,大和尚安敢不从,尊驾请。」
16.
我选弥勒不是没有理由的,刚才大殿之内,只有他看向如来时脸上没有笑容,也只有他在如来下命令时没有祭出自己的法器。
临出大殿,我回头啐了口痰:「呸!什么待客之道!一杯茶一把椅子都舍不得!抠死你们算了!」
回去的路上,我冲弥勒佛行礼:「今日之事,还要多谢师父对我留了余地。」
弥勒佛乐呵呵地说:「尊驾惊才艳绝,大和尚出手亦是自取其辱,岂敢清风撼大树啊?」
我郑重道:「师父今后万望珍重,我观那如来,似是对你存有戒心。」
弥勒吃惊道:「佛祖大能,岂会对大和尚有何怨愤,尊驾多虑了。」
我拍拍他圆滚滚的大肚子,推心置腹地问:「师父在大殿的位置可曾留意?」
弥勒不解:「这位次有何蹊跷?」
「师父您站在如来左侧,那如来并非擅用左手之人,他使用法器的该是右手,左手用来防御抵挡,师父的位置恰好是他左手触手可及的所在,若大敌来犯,逼到身前……」
我故意停顿一下,阴恻恻地说:「到时候他左手一伸,会把谁拽到身前当这块护心镜呢?总不会是右手边的观世音和离他八百里远的文殊和普贤吧?」
这套挑拨离间的理论在这里非常新颖,用来唬人十分好用。
我看到弥勒的笑容虽然还挂在脸上,却已有些讪讪。
我拍拍他的肚子,真诚地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师父是聪明人,若真有那日,在下愿为师父一大助力。」
弥勒脸上笑意大盛,看着我说:「尊驾说话,大和尚可听不懂啊。」
我也回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师父听错了,我可啥都没说啊。」
17.
等弥勒将我送回取经队伍,几个人已经离开了通天河。
我下了云头,几个人围拢上来问长问短,被我随意撒了个谎圆了过去。
三太子是最高兴的,因为我回来了,他就不用当坐骑了。
唐僧嘴里叼着根烟正在吞云吐雾,冲我一扬头算是打了招呼,十足十一个二流子做派。
目前所在的位置是平原尽头,不远处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大山。
猴哥拿着高倍望远镜,我架设了无人侦察机,一人一猴对远处山脉进行了初步探查。
待猴哥落地,唐僧踩灭烟头,问道:「悟空,前面可有妖魔?」
猴子看向我,问道:「师弟,金兜山金兜洞是什么来路?我看有不少小妖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我点燃几根烟分给众人,几个人开始吞云吐雾。
二师兄秉持着「吸烟有害健康」的原则,蹲在地上跟辣条较劲。
「这都是你惹的祸事,吃了太上老君那么多仙丹,还把他的丹炉推翻了,前阵子还弄死人家的童子,老君现在让他屁股下面的青牛来找你麻烦了。」
猴哥指着我骂道:「放屁!他那童子是被你用那劳什子法器轰死的,别想算到俺老孙头上。」
我大窘,早已把轰死银角的事给忘到脑后了,谁想到这猴子记性这么好。
听到太上老君记仇,猴子不等众人反应,一道金光直冲云霄。
二师兄抹抹嘴角的辣油,感慨道:「遭瘟的猴子又要惹事了。」
沙师兄连忙开解:「大师兄一向行事有分寸,当不会做出什么出格事情来。」
18.
大约一个时辰后,一朵五色祥云风驰电掣地冲向金兜山,我赶忙掏出望远镜,只见云头上的猴子拽着一个白胡子老道,正指着金兜洞对老道士破口大骂。
不愧是齐天大圣,行事果然有分寸!
距离太远听不到他骂了什么,只看到唾沫四溅,喷了老头一脸,那老道的道袍都被猴子扯坏了,露出白花花的半拉屁股。
想不到太上老君还挺白的。
妖洞里冲出一个头生双角的青色妖怪,跪在地上对着天上的二人就开始磕头。
云上的老君不知说了什么把猴子惹恼了,被猴子抓着领口劈头盖脸就是几个大比兜。
地上的青牛精见此情景,恭恭敬敬地朝天上的老君磕了个头,随即拽出腰间大刀干脆利落地抹了脖子。
要不怎么说牛脾气呢,这老牛,明明认个错就行,非得钻牛角尖自裁。
我招呼众人上车:「走吧,猴哥把问题解决了。」
19.
绕过金兜山,又在大路上行驶了两日,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座城池。
沙师兄看到城池,在后座说道:「看来今夜可以在城中留宿了。」
待我看到城门的三个大字后,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在大路上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一个漂移绕过了城门。
车内众人被我的漂移甩得人仰马翻,唐僧的鼻子撞在车窗上,鼻血直流。
我掏出一个试管递给他:「别浪费了,你的鼻血应该也能长生不老。」
三太子从座椅夹缝里钻出来,一边拽着卡在座位下的二师兄一边问我:「师弟,出什么事了如此慌张?城里可是有妖怪?」
「没有,」我平静地回答,「但比妖怪更麻烦。」
因为城门上三个大字:「女儿国。」
西梁女儿国,我可没时间给唐僧和猪八戒堕胎,还得破一桩婚,损阴德,不如及早避开。
车子绕过女儿国主城时,我想起还有一只母蝎子精在附近的毒敌山上,我从后视镜看着猴子:「猴哥,跟昴日星官熟吗?」
「他品阶太低,知道有这么个神仙,但没太深的交情。」
我把蝎子精的事简单说了一下:「你找人通知昴日星官,让他来加个餐吧。」
20.
出离了西梁国境,天气突然燥热起来,地上的沙子开始变得滚烫。
我扔掉吉普车,物化出一辆军用级房车,几个人坐在车里吹着空调啃着甜瓜,好不惬意。
这日车行半路,突然从旁边杀出十几个蒙面人拦住去路,我降下车窗,掏出一把乌兹冲锋枪将几个土匪送往西天极乐。
按照剧情,这几个强盗是孙悟空和唐僧二次冲突的导火索,也是诞生六耳猕猴的始作俑者,这种「真假美猴王」的脑洞剧情不适合我这种直肠子,而且如来说不定会暗地里对猴子动什么手脚,干脆直接由我将这件事扼杀在子宫里。
唐僧看到车后躺了一地的尸体,大惊失色,跑到驾驶室厉声斥责:「那几个人也许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你何必要赶尽杀绝,应该留他们一条性命,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啊。」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的道路,慢慢说道:「为首一人,奸淫妇女、不孝父母、为祸乡里。其余几人,殴杀人命、拦路抢劫,所到之处,无一活口,就连襁褓中的婴儿都要用刀挑死,鸡窝里的鸡蛋都要摇散黄了,你说他们还有什么脸面要改过自新的机会!」
唐僧还要强辩,我瞥他一眼:「善心不是好恶不分,你今天放过他,转头他便要来取你的性命,你的紫金钵盂和袈裟都是无价之宝,你以为他们会轻易放过你?他死还是你死?你选一个吧!」
唐僧自知说我不过,讷讷地说:「也许有走投无路、受人蛊惑之人,岂能尽数杀了?」
我不再看他,冷冷地说:「既然选了当强盗,就要有被杀的觉悟,再说了,哪个庙里没有冤死的鬼!」
21.
三天后,前面出现一座破烂的村庄,还有村庄后面靠近地平线处熊熊燃烧的冲天大火。
天气燥热的原因找到了。
八百里火焰山,寸草不生,终年无雨,飞禽绝迹,走兽难活。
猴哥从嘴里吐出事先借来的芭蕉扇,扛着芭蕉扇冲向了远处的火焰山。
大约两炷香的时间,天边黑云翻滚,电闪雷鸣。
猴哥扛着芭蕉扇火烧屁股地从远处飞奔回来,他的身后是翻卷着压过来的大片乌云和连绵的暴雨,雨水把地上滚烫的沙子浇出一片白烟。
猴子边往我们这边跑边喊:「下雨啦!大家收衣服啦!」
我们几个骂骂咧咧地钻进房车,二师兄玩心大起,上车之后转身把车门反锁了。
车外传来豆大雨点击打在车体上的声音,间或掺杂着猴哥「猪头」「呆子」的叫骂声。
22.
大雨整整持续了一天,外面气温骤降,几个人裹着毛毯缩在车里,等雨停。
我吸了吸大鼻涕,问猴子:「猴哥,你这是扇了多少下啊?」
猴子嘴里嚼着胶皮糖,抬眼想了想:「忘了……」
沙悟净揣着手蹲在座位上,看着窗外的雨帘:「这雨还要多久才能停啊?」
我扔掉毯子:「不等了,咱们先赶路,过了火焰山再说。」
车辆在崎岖的山路上行驶了两天,地势终于渐渐平坦。
车子开上平坦大路那一刻,暴雨也突兀地停止了。
几人下车回望,火焰山已经被暴雨浇成了一块黑得发亮的普通石头山,四周的空气不见了燥热,多出了雨后的清爽。
一抹不明显的绿色星星点点出现在大地上,昭示着生命的顽强。
23.
祭赛国境内,本来这里应该有万圣龙王和九头虫驸马,现在全都不见了,连佛塔上的佛宝舍利都原封不动地放在那儿。
我用一本《男人装》收买了二师兄,让他去乱石碧波潭寻了一圈,结果发现早已人去楼空,据水中的虾兵蟹将说,万圣龙王和女儿还有他的好女婿九头虫一个月前突然深夜离开,走得很是仓促,好像寻仇的人追杀上门一样。
估计几个人是被幕后的指使者叫了回去,免得平白丢了性命。
三太子唉声叹气,万圣公主是他初恋女友,现已嫁作虫妇,看着满地狼藉的万圣龙王宫,三太子有些睹物思人。
一行人离开祭赛国后,这一日又行至一座矮山前。
满山荆棘环绕,没有一条能正常通行的道路。
被荆棘扎一下又疼又痒,伤处浮肿不消,明显是有毒。
荆棘岭果然名不虚传,道路被荆棘覆盖,车辆根本无法通行。
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掏出两套火焰喷射器,又物化出一辆虎王重型坦克。
二师兄和三师兄一左一右站在坦克上,对着荆棘丛就是一顿火焰喷射,坦克车碾压着烧得「噼啪」乱响的荆棘势如破竹,勇往直前。
遇到大块石头拦路,直接一发炮弹摆平。
用了两天时间才从荆棘岭蹚出来,几个人在坦克里差点颠散了架,唐僧连「阿弥陀佛」都念出了 B-box 的韵味。
「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弥陀佛!」
应该出现的一伙树精和杏怪从始至终连头都没敢露,大概是被吓坏了。
24.
接下来的两个月,一路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之前和弥勒佛的交谈起了作用,原本小西天的假雷音寺并没有出现,我们经过九华山时,只见山巅一座孤零零的破庙,再无他物。
驼罗庄的蟒蛇精也不见了,估计是弥勒佛卖我的一个小人情。
朱紫国的金毛犼是观音菩萨的坐骑,也被观音提前叫了回去,据说走时连自己的兵器都没来得及拿。
自此,凡是有背景有后台的妖怪都销声匿迹了。
我们驱车达到盘丝岭时,看到的是腆着肚子打饱嗝的昴日星官,七个蜘蛛精和百眼蜈蚣精已经被他吃了。
我们到的时候,昴日星官大人有些消化不良,正在附近遛弯消食。
他鼓着肚子冲我们作揖:「恕小仙饱腹难平,不能施以全礼。」
我递给他三盒健胃消食片,聊表寸心。
一路向西,八百里狮驼岭、比丘国白鹿、陷空山老鼠精都消失了。
青狮白象就像小猫小狗,养时间长了自然有感情;大鹏毕竟是如来的老舅,被杀了好说不好听;白鹿是寿星的脚力,老头岁数大了总得留下个代步的;至于老鼠精,怎么说也是李天王的闺女,真要打死了老李面子上也过不去。
25.
两个月后,我们到了灭法国。
一进国境,我们的车就被截住了,这时我才想起来——
灭法国国王要杀一万个和尚,本来原著是猴子偷了客商的衣服后,几个人要乔装改扮的,我把这件事给忘得死死的了。
看着周围的士兵越来越多,我干脆拎着火焰喷射器对着人少的地方一顿狂喷。
灭法国大将军趾高气扬地对着我们破口大骂,我直接让三太子把他擒了过来。
房车里,我把大唐的通关文牒狠狠甩在鼻青脸肿的大将军脸上:「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唯唯诺诺的大将军捧着通关文牒,欲哭无泪:「各位神仙爷爷,我这大将军是祖宗荫功得来的,我……我不识字啊……」
我掏出一个铁手套戴上,对着他就是一顿大嘴巴:「叫你不好好学习!叫你不好好学习!」
唐僧在旁边死死拉住我:「他学习不好你说两句就得了,怎么还动上手了呢?」
我把刀放在大将军裤裆底下:「告诉你的手下,老子耐心有限,只给你半个时辰,你们国王不来我就废了你,让你以后当大内总管!」
26.
看来国王还是心疼大将军,大概半个时辰后,被全副武装的士兵紧紧包围着的灭法国国王来到房车前。
我一脚把没有几颗好牙的大将军从房车上踹了下去:「地毯都被你弄脏了!」
看着目瞪口呆的国王,我无视周围的兵丁,一摇三晃地走到他面前,把黄布包裹着的通关文牒继续扔在他的脸上:「知道这是什么吗?」
国王打开瞧了一眼,大惊道:「大唐太宗皇帝颁发的通关文牒!」
「要么大唐派军队杀过来屠了你的城,要么别再抓和尚了,乖乖放我们过去。」
我盯着他的眼睛,恶狠狠地说:「自己选吧,老子时间有限,快点!」
到底是一国之主,说话办事就是硬气,当场就跪下了:「是寡人鲁莽了,请圣僧不要怪罪,我这就释放所有僧侣。」
猴哥站在车顶发出感叹:「真够硬气的,想不到这个破本本还有这种威力!」
27.
离开了灭法国就是隐雾山,一个没有丝毫背景和后台的艾叶花皮豹子精在此地占山为王,为祸乡里。
跟电视剧里演的不一样,隐雾山周围的百姓都被他吃光了,根本没有什么农夫媳妇被他劫掠强占的剧情。
我就说嘛,人兽是畸恋,不可能修成正果。豹子就是豹子,永远喜欢母豹子,而不是什么农夫的俊俏媳妇。
既然山里都是为非作歹的妖怪,那我就没什么可顾虑的。
夜间,大片的银色焰火从空中落下,仿佛九天之上的银河倾落凡间。
唐僧双手合十,对着这一盛景满眼神往。
毕竟美好的事物没有人不爱欣赏。
当大片的火光开始沿着隐雾山熊熊燃烧起来的时候,诵经的和尚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强行将「阿弥陀佛」改成了「罪过罪过,善哉善哉」。
铝热剂燃烧弹,美丽而致命,是名副其实的恶魔武器。
听着山上群妖的惨叫,我们几个人围着桌子悠然地吃着火锅唱着歌。
唐长老坚持面向隐雾山将超度的经文念足了三遍,这才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坐在桌前,端起一碗麻酱吩咐道:「多放点茼蒿和宽粉。」
28.
绕开了几乎烧得开裂的隐雾山,我们驱车进入了凤仙郡。
传说中的米山、面山、铜锁。
没有妖怪闹事行凶,纯粹是凤仙郡话事人和凌霄宝殿大哥大之间的爱恨情仇。
我召唤出洪水把当地的大小水塘和湖泊全部填满,连凤仙郡各家各户的尿桶都灌满了水。
然后我就让凤仙郡太守给我找了个宽敞的大屋子,几个人舒舒服服地好好休整了一番。
每天除了吃吃喝喝,就是和唐僧抬杠,后来实在闲得发慌,干脆掏出了两副扑克。
等猴哥搞定了玉帝老儿回来,我们几个才想起要去西天取经的事来,赶紧拽掉脸上粘着的纸条,开车上路。
29.
进入天竺境内,耳边仿佛响起了「我在东北玩泥巴」和「在大连没有家」的经典旋律。道路两边也出现了大量天竺打扮的杨柳细腰女子。
还别说,漂亮姑娘真不少。
我和二师兄擦了擦嘴边流下的泪水,发自真心地感叹:「天竺美女甲天下!」
车至金平府,我们碰到了爱喝香油的三个犀牛精:辟寒大王、辟暑大王、辟尘大王。
我提前告知了详情,结果唐僧躲在慈云寺说什么都不去看花灯了,蒙着大被装头晕。
最后我只能代替和尚去跟三个犀牛精谈判。
看着自愿被掳来的陌生人在自己洞府里大摇大摆地参观,三个犀牛精大眼瞪小眼。
其实三个铁憨憨并不坏,收了好处是真办事啊,这香油真不白喝,起码保证金平府一年风调雨顺、物产丰沛。
白犀牛粗声粗气地问道:「你是做甚的?」
我一脸人畜无害,笑眯眯地问:「香油好喝吗?」
黑犀牛明显智商欠费,呆愣愣地点头:「嗯!可好喝了!」
「我有个主意,能让你们天天喝香油,你们干不干?」
黄犀牛明显是三个人里的智囊,不等黑犀牛点头,他先开口:「你先说来听听。」
于是我对三个憨憨规划了一从商的道路:「我出技术,能让老百姓把粮食拿过来让你们榨油,然后你们收一小部分香油作为报酬,这样你们天天都能喝上香油,而且粮食种得越多,你们得到的香油就越多。」
黑犀牛明显是个蠢猪转世:「那我们为什么榨了油还得给他们,直接我们都留下多好啊。」
黄犀牛一脚把他踹翻:「蠢货!你都留下了以后谁还拿粮食来咱们这儿榨油?」
白犀牛问我:「这么做你能有什么好处?」
「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帮助金平府的百姓,我没别的要求。」
黄犀牛看着我,谨慎地问道:「敢问您是哪位菩萨?」
「你从哪儿看出我是菩萨的?」
「除了菩萨,谁吃饱了没事干到处乐于助人。」
我冲他们三个翻了个白眼:「我有病!我二笔!行了吧?」
两天后,金平府郊外凭空出现了一个样式古旧的大型榨油作坊。
三个犀牛显了神通露出本相,不再打着佛爷的幌子招摇撞骗,转而当起了榨油厂的掌柜,还顺带解决了当地一批穷苦百姓的就业问题,并逐渐打响了本地的香油品牌——天竺神油!
神油销往天竺各地,妥妥地拉动了金平府的 GDP 指标。
30.
而此时,我们几个已经进入了天竺国国都。
玉兔精是我最恶心的一个妖怪,祸害人家真的公主不够,还要祸害细皮嫩肉的唐僧。
猴哥和三太子听了我的想法,两个人一起斜眼看我,满脸掩饰不住的鄙夷。
猴哥捅破窗户纸:「那个玉兔精没瞧上你,你挺不忿的是吧?」
我大怒:「弼马温!看破不说破,打人不打脸懂不懂?」
我为了恶心玉兔精,唐僧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之身,两个人开始夜以继日地钻研各种侮辱性文学语言。
一个愿意学,一个愿意教,在玉兔精扔绣球那天,御弟哥哥已经是满嘴不堪入耳的脏话了。
「死肥猪!快把老子的禅杖拿来!」
「爷平时穿的袈裟呢?你把这件拿出来有屁用!」
「你个缺心眼!」
看着唐长老满嘴喷粪,他们几个把我围在中间。
沙师兄平时最疼我,语气也最温柔:「师弟,你是不是教得有点儿多了?」
二师兄凡事最看得开:「让他骂吧,到时候让如来收拾他。」
猴子明显要被逼疯了,抓狂道:「我说我梦中好杀人你们信吗?」
三太子赶紧安慰他:「大师兄消消气,世界如此美妙,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我感慨:「不愧是得道高僧,学什么就是快!」
31.
不出意外,细皮嫩肉的唐长老被玉兔精用绣球砸中,沐浴更衣后被七八个内侍抬进了公主内院,准备让玉兔精采摘金蝉子的元阳精华。
好家伙!这一路上唐长老化身脏话小王子,那张嘴从头到尾就没停过,骂人的话没有一句重样的,给他搓背的一个内侍都被他骂得当场昏厥了过去。
我们几个隐匿了身形躲在公主寝殿外听墙根。
少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出现:「夫君!」
含糖量贼高,一天起码得注射六次胰岛素,早中晚饭前饭后各一次。
我们几个赶紧捂上耳朵,但是不堪入耳的脏话还是如跗骨之疽一样直击我们的灵魂,难听程度让十几年的专业流氓都要脸红,龌龊程度足可以让资深泼妇自愧不如。
看猴哥痛苦的表情,简直不亚于加强版的「紧箍咒 plus」。
得道高僧唐三藏对着玉兔精一顿火力输出,骂出了三十功名尘与土,喷出了八千里路云和月!
玉兔精怎么说也是纯情少女俏佳人,哪里听过如此恶毒猥琐的下流话,捂着脸推开门,大哭着直冲向广寒宫,没有丝毫的留恋和不舍。
我们几个冲进去把他的嘴堵住,准备撤离。
我回头看了眼二师兄:「这么多年了,不想老情人吗?」
二师兄一怔:「师弟的意思……」
「这妖精若是跑了后患无穷,二师兄你还不快追!务必要在广寒宫中擒住此妖!」
二师兄眼中有一丝感动闪过,轻声对我说:「师弟,多谢了!」
看着拔云而起的猪八戒,我冲着身后几个人说:「别再让他骂了,拿啥玩意把他嘴塞上点儿。」
32.
铜台府地灵县,我们一行人受到当地大户寇员外的热烈欢迎。
寇老头一辈子行善积德,斋僧布道,不该平白遭受杀身之祸。
几个人吃着斋饭,我看到二师兄意外地竟然没有食欲,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我端着饭碗走过去,蹲在他身边,用肩膀拱了拱他。
他回过神来,看到是我,冲我嘿嘿傻笑。
我一脸八卦地问他:「怎么样?」
他轻轻叹了口气:「许多年了,若非当年酒后孟浪,想来我与她应会有个好结果,可惜了……」
他看着我,难得一本正经地说:「师弟,这次谢谢你,我没什么遗憾了。」
我呵呵一笑,拽他起来:「自家兄弟不说两家话,吃饭吃饭。」
「好嘞!」
33.
晚上,我特意嘱咐寇员外家中所有人都不要出门,寇员外虽然不明其意,但见我说得郑重,便答应下来。
午夜时分,寇家庄园东苑突然传来几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家仆举着火把去查看时,只见围墙附近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奄奄一息、浑身是血的蒙面人
。
M18A1 克莱莫阔剑,定向人员杀伤地雷,引爆方式为绊发或电缆控制,杀伤范围包括前方 50 米、以 60°广角的扇形范围扩散。
我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让寇员外将还活着的人送到府衙,听候官府发落。
考虑到寇员外的寿数,猴哥又跑了阴间一趟,给寇员外多加了十二年的阳寿。
34.
灵山脚下,凌云渡,唐三藏脱胎成佛之所。
本来泡一泡凌云渡的水就可以超脱成佛,如来非要搞一出金顶大仙摆渡无底船的玄虚。
看着远处慢慢驶来的那一叶扁舟,几个人干脆在岸边把和尚扒了个精光,把他扔进河里泡澡。
看着一道一道金色光芒在唐僧的身上闪过,这证明他已摒弃了凡尘肉身,成为了真正的佛体。
本来台词背了好几天的金顶大仙看到这个场景,直接呆愣当场,事先预习好的台词也派不上用场了。
等唐僧洗完澡,我们几个上了快艇,一轰马达,直直向对岸驶去,留下一脸憋屈的金顶大仙在岸边独自神伤。
35.
大雷音寺宏伟的大殿上,我抱着膀子靠在一个柱子旁,看着几个人被封了职司。
等到取经书时,迦叶和阿难果然向唐僧索要「人事」。
我将提前准备好的两大块沉甸甸的金砖递了上去。
两人见到金砖,爱不释手,在手中反复把玩,却听到金砖之中传来「滴答」之声。
「这贵物因何发出这种声响?」
我神秘一笑:「此乃我盛唐经能人巧匠耗费七七四十九天打造的天籁之金,整个三界也仅此两块,难道堂堂西天如来弟子,竟是这般孤陋寡闻?」
迦叶阿难听得这话,哪里肯承认自己见识浅薄,赶忙将金砖揣入怀中。
唐僧上前一步:「二位尊者,请赐经书吧。」
二人收了好处,自然卑躬屈膝:「好好好,请众位随我来。」
经手到手,众人仔细查看,确定是有字的真经,这才放下心来。
等到几人回到大殿拜别佛祖时,如来却看向我。
「尊驾此行也得圆满,可是要回去复命吗?」
「待回到大唐,便算使命结束,自然是要回去的。」
「既如此,那我便祝尊驾一路顺风了。」
「多谢。」
临行前,我回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如来和观音:「虽是初秋,但也日渐萧瑟,实在不宜下水,还望佛祖好自为之。」
没人注意我转过身时,望着我背影的如来脸上痉挛的肌肉。
36.
等众人行至灵山脚下,唐僧对我说:「此一路千难万险,历经数百日,你我虽为师徒,却多受你照顾了。」
我嘿嘿一笑:「师父说的是什么话,天道自然,何来谢字。」
脚下升起一团祥云,几个人缓缓上升。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诡异一笑,对着大雷音寺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大雷音寺爆发出一团冲天的火光,并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
待到烟尘散尽,之前金光灿烂的佛殿只剩一片残垣断壁。
浓缩型定时炸弹,杀伤半径九十米,杀伤高度八米,远程操控。
猴哥哈哈大笑:「师弟好大手笔,只怕下次再有人求取真经,那迦叶和阿难再不敢刁难了。」
唐僧双手合十道:「佛祖纵容,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
言罢,几人携真经直直朝着东方疾驰而去。
37.
不消半日,众人已降落在长安城内。
我在落到地面上的一瞬间,脑海中传出了系统久违的声音:
「宿主请注意,护送取经队伍任务已经完成,即将在十分钟后进行传送。」
二师兄注意到我神色的异常,关心地问:「师弟,怎么了?」
我抬头勉强一笑:「各位,我要离开了。」
几人立刻围了上来。
猴哥抓着我的手臂:「取经大业刚刚完成你便要离开,这我如何能够同意,不行!你不能走!」
我上前给他一个拥抱:「猴哥,我本不属于这个世界,迟早是要走的,都成佛了怎么还这么参不透世事。」
沙师兄急急地问:「一定要走吗?什么时候走?」
「我已接收到天道的指示,大概还有一炷香的时间。」
三太子上前,紧紧拥住我:「师弟,一路平安!」
我拍拍他的后背,有些哽咽:「师兄,以后可别跟自己老爹顶着干了。」
二师兄拍拍我的肩膀,爽朗地一笑:「猇庭不管在哪儿,都一定是神仙般的人物,错不了的,别忘了这个世界你还有几个师兄,若有机缘,定会再见的。」
唐僧双手合十,向我行了一个佛礼:「猇庭,师徒一场,是几世修来的缘分,为师再次谢过了。」
我流着泪哈哈
大笑:「认识你们,是我一生的财富,我不会忘记你们的!」
一边说着,我飞快地利用自己的物化能力不断从虚空中搬运出各种各样的物品。
香烟、果酒、饮料、火锅、烧烤架、帐篷,还有那套哈喽 Kitty 的睡衣。
几个人围着我告别,虽然都是汉子,却拦不住眼中奔腾的眼泪。
十分钟很快就到了,我再也物化不出任何东西。
我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倒计时在我脑海中响起。
猴哥想要伸手抓住我,伸出的手臂却从我的身体中穿过。
我冲他摇摇头,哭着冲几个人喊道:「师父!师兄!李猇庭就此别过!各位保重!」
眼里最后浮现的画面,是几个人伸手竭力想要拉住我,和他们泪流满面的脸。
眼前一黑,我失去了意识。
38.
再次醒来,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老婆坐在病床边,见我醒来,搂着我的脖子大哭。
「呜呜呜……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用豆豆砸你了!」
豆豆是我养的藏獒。
我轻轻抚摸着她的头,眼睛却望向窗外。
夕阳西下,把晚霞映照得格外火红,就仿佛师父身上那件光彩夺目的宝贝袈裟。
我终于还是不清楚,这到底是一个过于真实的梦,还是一段真正穿越的记忆。
【后记】
取经的师徒五人取得了真经回到大唐,受到唐王的热情接见。
三藏法师终究没有戒掉烟瘾,在钻研大乘佛法期间,收下了一个弟子,也是后来洛阳白马寺的第一任住持——戒烟大师;
孙悟空成了斗战胜佛,他辞别了众人,回到了花果山水帘洞,收了浪浪山的小猪妖为徒,赐名庭猇,据说是为了纪念他的一位师弟;
猪悟能修得了正果,整日开始钻研美食,据说已经初步掌握了果酒的酿造工艺,创立了天庭知名的果酒品牌——广寒醉;
沙悟净回到流沙河,以罗汉之身行摆渡之事,往来旅人皆听他讲起过一个叫李猇庭的师弟,罗汉爷说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再见上小师弟一面;
玉龙三太子回到西海,多年后子承父业,成了新任的西海龙王;
灵山大雷音寺发生政变,如来因腐败、不作为等问题被迫退休,观世音退居二线,弥勒佛祖因佛心公允、大道公正,被推选为西天佛宗之首;
穿越者李猇庭回到现实世界,继续着打工人的普通生活,终其一生,再未被家暴。
全文完